凌绸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些困惑,她在好奇她的大师兄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思索不出什么结果来。
戚棠又看向了凌绸。
这一眼极冷,毫无感情。
凌绸无端瞥出一点杀意,诧异摆手:这可不能怪我。
她摊摊手,不慌不忙道:我那日见到他时,他就已经这样了。
戚棠不知信了没信,眼睫打下的阴影显她心思沉沉。
她几步走上前,步伐又缓又快。
站在晏池面前时停下脚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到头来,凌绸也只看到戚棠扯了扯他的袖子。
她轻轻的、慢慢的,像很久之前那样。
【作者有话说】
我带着棠棠回来啦!
这段时间的断更给大家带来了很不好的阅读感受,谢谢大家的等待与谅解,是我没处理好工作与写作,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写不出东西来,怕仓促落笔,对不起我的阿棠和洲洲。
所以今天重振旗鼓,要给棠棠和洲洲一个好结局。
郑重道歉,鞠躬!
104
第104章
晏池见她却没有动静,黑洞洞的眼睛茫然般眨了眨,他似乎知道那是故人,是与他而已不同寻常的故人。
眼睫疏离,瞳孔漆黑。
虞洲那时费尽千辛万苦才将见谁杀谁的衡中君从漤外带回鬼蜮,失了魂的晏池对一切东西都警惕敏感,拔剑就上。
被术法捆绑住冷静好些日子才没连带凌绸一起揍。
见了他的戚棠师妹却一动不动,脸上有茫然、陌生,恍惚的似曾相识,独独没有杀意。
那些无法收起的杀意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师妹,是至亲,他们之间的羁绊远比血缘来得更重要。
也许是因为签订契约,但凌绸觉得,不止戚棠不舍得晏池。
他待他的小师妹也同样情意深重。
她站在局外,看着忽觉心酸。
从前被衡中君催着看书练习小阁主,见着衡中君会怕的小阁主,如今已然能够如此平静的看着衡中君。
可是凌绸都心酸了,戚棠却没红眼眶。
她从前是最爱哭的姑娘,如今却忽然枯竭一般。
眼泪一滴都没有,眼眶干干的。
她轻轻搭住晏池袖子的那只手慢慢垂下,垂在裙侧,慢悠悠的拢了拢裙摆。
裙摆早乱了。
她也说不清。
心里似乎很平静。
戚棠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眼尾。
那是无意识的举动,她也在判断她到底有没有流泪。
戚棠眼睫颜色深、眼尾有道略深于肤色的痕迹,指尖触碰,毫无感觉。
她夜里难过时,眼泪会顺着下淌,她会哭哭啼啼地擦掉眼泪,委屈的将哽咽都吞下。
而那也是她从前最坚强的样子。
如今好似坚强得多,凌绸却觉得心上空了一段,风呼啸一般。
戚棠默默抬眼,细细看了眼从来都未见过如此情态的师兄。
她的师兄名动天下,从不曾如此。
戚棠轻轻唤他:师兄。
只见晏池眼皮震了一下,极其细微,而旋即又是一派空荡。
戚棠没再看晏池,好像不忍心,又无动于般问:是谁将师兄送来鬼蜮的?
她神情偏冷,眼底总是积聚的灿烈的花火消失,剩一片清清静静,一点微光,全然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
画面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凌绸惊讶于如此情景之下的第一句话竟然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
她以为小阁主会叫嚣着报仇,哭哭啼啼说要给师兄报仇。
饶是如此多想,凌绸面上不显,她将师姐的皮囊揭掉,露出了原本在虞洲面前的不着调来。
凌绸笑了笑,目光直直对着戚棠,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将这个功劳归于自己。
毕竟她说不出来龙去脉,小阁主问起来会很难圆。
而且虞姑娘太惨了。
若她将她的功劳尽数抹去,来日被杀也算不得委屈。
戚棠有一个猜测。
果不其然听见凌绸道:虞姑娘啊。
猜对了。
这回答不难猜,不意外,却还是叫戚棠一滞,垂眸没有回答。
这世上所有难办的事,都能交给虞洲。
她好似立于尘世间,又脱俗。
戚棠时隔多年再一次记起了那本话本,惊鸿一瞥的一眼。
她与她最初的交集。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如今局势全然不同,扶春覆灭、爹爹娘亲逝去。
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