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戚棠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虞洲道:男女有别。
她抬眸,显得言辞恳切。
戚棠:随你。
她翻身滚进被褥里,还是拗不过虞洲。
只是临睡前好像记起自己忘了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呢?
戚棠想得少,睡得好,没再留意那二人,再睁眼时天已然大亮,屋内陈设布局改变,素净的床幔纱帐,戚棠睁眼,薄透的门纸透出人影。
陈设天翻地覆。
戚棠想,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会不会与那檀家的兄妹有关。
***
戚棠原以为檀氏兄妹二人会随夜晚灯火辉煌消散而一道不见,出乎意料,檀如意还在,她不知怎么从门外经过,忽然道:你这样好像一只狗。
门外是谁?
清丽的剪映和站得笔直、像一棵树似的影子。
虞洲和晏池。
她师兄站的真板正。
虞洲:
隔着门的戚棠:耳聪目明,听的真真切切。
檀如意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戚棠起身推门而出,虞洲已然站起身,神色冷凝
怀疑她一下秒就要拔剑而出。
只是戚棠看得出,虞洲对檀如意仅仅停留在威胁那一步。
她不会对檀如意下手,即使她连恶也天真。
虞洲唤她一声。戚棠怔忡应着,脑海里却重重重复闪现那句话
檀如意有无恶意戚棠不知,也不在意,可这话真是难听。
你才是狗!
檀如意怒:诶
虞洲的作风,能动手绝不张口。事关戚棠才冷眼觑向檀如意。
局面如此,不见檀廖。
戚棠默默想。
谈如意大抵不知道那句话有多难听,但还是要反驳戚棠:我可没有像她们这样傻不愣登的站人房门口,哪里像狗。
戚棠道:懒得搭理你。
虞洲失笑。
她发髻简单,昨夜甚至未拆,眼下凌乱潦草,额发乱糟糟的,像炸了毛,配上圆眼圆脸,露些天真,好像仍在扶春那样。
虞洲伸手压了压她翘起的头发。
戚棠:没躲开。
昨夜确实睡得安心,什么杭道春,她几乎连想都想不起来。
檀如意切了一声,讲的话完全没人听,寻思这俩人关系一会儿看着好又一会儿看着不好的。
她事多,总是不见踪影,稍一会儿就消失在戚棠眼前。
***
戚棠摸摸自己的头发,一团乌糟。
她回屋找铜镜,重新梳发,仍是简单的半挽一个发髻,盘得不太好,簪子倒是花里胡哨。
虞洲在一旁,目光细致的盯。
她总是记起,她给她挽发的时候。
戚棠转头:?
虞洲上前,接过她垂乱的发,编了两个小辫子绕在发髻上。
有些姑娘模样了。
戚棠问,你知道檀廖是怎么死的吗?
虞洲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眼,她也很难理解,眼下怎么会忽然聊起檀廖来。只是她对戚棠一向有问必答。
妖鬼流向人间后,漤外也爆发了。
漤外条件差,生活艰苦,不杀人就会被杀,被厌弃的地方,大批人流向人间,穿过无忧镇。
我不知道他是站哪一边的,总之好多场乱战里,他死了,被人挖掉了眼珠,拔掉了舌头。
戚棠眨了下眼。
她所见到的檀廖,并没有任何不对。
似乎看出她的不解,虞洲道:檀如意挖了别人的眼睛,拔了别人的舌头给他。
戚棠问:无辜的人?
虞洲:过路修士。
她顿了很久:不要对檀如意放下戒备,她其实固执,我不信她。
戚棠点头:嗯。
虞洲便弯唇笑了一下。
她在扶春时也很少笑,多数时候冷漠孤高,恍若高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