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眼,恰似秋水含情,顾盼流转。乌发如瀑,肌肤胜雪,腰肢盈盈可握,明艳不可方物,是个天生的美人儿。
她虽单纯,但生了这么一副模样,于是府中姐妹大多嫉妒。
庄窈叹口气,对着庄蘅道:“你便在此处住上一段日子,国公府那边我已同夫人商量好了,你不必担心。谢家规矩多,你需处处当心,但总比在国公府要好,没人会随意欺辱你。”
庄蘅立刻应了声好。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有婢女上前,对着庄窈道:“三公子听说四小姐来了,便要同四小姐见上一面呢。”
庄蘅蹙眉,困惑道:“三公子是何人?”
庄窈无奈道:“你们之前见过,怎么便不认识了?”
庄蘅记性不大好,刚穿来的头几日,她特意让芙蕖告诉她国公府和这京中都有哪些重要的人物,她都一一记在了纸上。现在她伸手一摸,却发现自己没带。
果然还是记性不好,这么重要的纸条都能忘带。
于是她只能费力去想,谢家的三公子,应当是……谢容止。
她记得原主有一位官配,名字同这很像,应当便是这谢容止。
原来此人爱慕她,难怪要来见她。
庄窈便道:“你去吧。”
庄蘅有些担忧道:“阿姐,你不陪我吗?”
庄窈笑了,“你们二人见面,我去做什么?好了,你自己过去吧。”
她自然清楚谢容止的心思,若她去了,只怕会尴尬。
来禀报的婢女给庄蘅带路,走了一阵子,那婢女指着前面道:“四小姐,前面那间房便是。”
庄蘅一时没看清,那婢女应当是为了避嫌,已经退下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转头去找那婢女,却早就不见她人影,于是只能自己走过去
,对着几间房思考片刻,挨个叩门,却发现没有一间房有回应。
咦,都没有人在嘛。
她有些无力,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四周无人,她也不知如何回去,只能依稀凭着方才婢女所指的方向,推开了一间房的门,走了进去。
房中所摆陈设简单,乍一进去,只能看见正中的十二扇水墨屏风。
庄蘅不知屏风后是否有人,便试探性的走到屏风后,结果只看见一张桌,一把椅,以及书橱。
她叹口气,正准备从屏风后出来,却听见门开的声音。她以为是谢容止回来了,刚准备挪动脚步,却看见来者直接朝屏风这边走来。
面前的少年郎一身月白色交襟宽袖长衫,头戴玉冠,腰束革带,背脊笔直,满身的清贵之气,恰似松风水月,美如画中之人。
他在看见庄蘅的那一刻,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屏风后居然站着个姑娘。
他的眼神暗了暗,隐隐透着怒气,又不动声色地捏紧了袖中的匕首。
新鲜的血从匕首上滑落,在他袖上洇开。
庄蘅却无知无觉,看不出他的情绪,只当他是谢容止,于是睁着双清澈乌黑的眼眸看着他,轻声道:“三公子。”
他嗤笑一声,“三公子?认错人了。”
庄蘅愣在原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对方却冷声道:“报上名来。”
“庄蘅。”
原来是国公府四小姐。
她站在原地,不知到底要不要退出去,却听到屏风外传来脚步声,尔后这几人纷纷道:“侍郎。”
谢容与听到这声音,瞥了眼庄蘅,立刻伸手将她拉向自己。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跪下,因为她若站立着,这屏风便挡不住她的全貌。
他于情爱上无意,自然不想让幕僚窥见他屏风后站着位姑娘,以免惹得非议纷纷。
且这姑娘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偏生庄蘅一时没站稳,往前一跌,便作势坐在了他身上。
怀里莫名出现了温香软玉,谢容与却冷冷地看向她,一双漂亮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墨色。
纵使庄蘅再傻,对上他的眼眸,也知道他动了气。于是她身子僵硬,背脊笔直,手足无措,刚想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扣住了腰,死死地将她重新摁回怀里。
对方用的是禁锢的姿势,两只修长的手搭在她腰间,让庄蘅不敢再动,以防惹怒这一看便脾性不好的少年郎,只能格外尴尬地坐在他身上,身子却挺得笔直,生怕再碰上他惹得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