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就算是冷脸说话也没什么震慑力。
“我好不容易来见你一次,你这么不耐做什么?姨母离世,我们都未去送她,今日我便带了些银两来,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你便收着吧。”
她看也未看,直接道:“不必了,拿回去吧。”
“姨母都已然离世了,再怎么样也于事无补,你收了这银两才有用。”
“你在国公府一直过得不大好,我知道,不如我去同周夫人说说,让你给我做妾,我定会好好待你的,如何?你也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庄蘅冷哼了几声,“痴心妄想。”
李栩却恼了,“我让你做妾你还不乐意了?让你不用在国公府受苦,你还不感激我?难不成你是攀附上谢府的三公子了?怪不得不愿意呢,恬不知耻。”
庄蘅是个现代人,所以听得他满口胡吣只觉得讽刺。让她去做妾,是在救她出苦海,所以她该感激涕零。但若是真的喜欢,只是给个“妾”的名分,还要她感恩戴德,这合理吗?一旦谢容止在身旁,她即便什么都没做,那便是“攀附”,而攀附便是恬不知耻,因为真正的好女人便不该主动,只能被动地等待着像他这样的男人来给予所谓的救赎。
不仅是他这么认为,国公府的周夫人和一种女眷也都
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才觉得可悲。
她鄙夷地看着他,“我瞧着是你得了失心疯,回去好好找大夫看看吧。”
说完她转身便走,却被李栩拉住了手,“今日我看你能不能走成。”
谢容止看到后,立刻走近,将庄蘅护在身后,却不料那李栩却不依不饶地要同她纠缠起来,口中仍叫嚷道:“怪不得我听说国公府要来接你你也不愿呢,原来是这个缘故,你也真好意思!攀附上谢家,可不得喜笑颜开。”
庄蘅本站在李栩面前,却忽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只手。那只手握着把匕首,直直地插向他的脖颈。
匕首完全没入李栩的脖颈,那只手又旋转一番,再将匕首猛地拔出。
浓重的血腥味袭来,像是迎面打了她一巴掌,有零星的血滴飞落在她的衣衫和脸上。
方才叫嚷不休的人瞪大了眼,轰然倒地。
动手之人用了十分气力,以至于他的脖颈几乎完全断开,头颅差点直接落地,惨不忍睹。
庄蘅完全愣在了原地,眼眸中映着刀刃的锋利,面前是那只满是鲜血的手。
那手她认得。
那匕首她也认得,同当时架在她脖颈上的那把一模一样。
第9章 秘密他的脸上满是鲜血
庄蘅呆呆抬眸,和谢容与四目相对。
他像是没看见倒地的李栩和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谢容止一般,淡淡瞥了眼她,将握着匕首的手收回。
他衣裳上干干净净,面上却沾染了李栩的血迹,长长的睫毛上也滴落几滴血,裹挟着迎面飞来的细雨,像是在落血泪。
他却丝毫不在乎脸上斑驳的血迹,也像是没闻到四周弥漫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将匕首收好,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早已没了气息的李栩,又嫌恶地移开视线。
尔后他对着庄蘅微微笑了,好看的眉眼虽被血迹遮蔽,却不减殊色。他浴血满身杀气,却笑得清朗。
在这浓重的血腥味中,他身上的仙萸香也没被完全掩盖。
“庄四小姐见谅,方才忘记让你避让了。”
庄蘅再看一眼李栩,只觉得想吐,顿时觉得人都虚浮起来了,腿一软,便本能地想往前倒。
但面前之人是谢容与。
若谢容止不在旁,谢容与定会躲开,不让庄蘅触碰他分毫。但他瞥见谢容止,便伸手扶住了她。
她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头晕目眩。虽然谢容与身上的衣裳干干净净,但她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他脸上的斑驳血迹,便又觉得恶心起来,挣扎了一番,自己站稳,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他讽刺道:“怕了?”
她虚弱道:“你身上有血腥味。”
言下之意便是,她倒不是因为他杀了人而害怕他,而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虽然有时候胆小,但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谢容与当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李栩同样卑鄙无耻,手里沾满无辜少女的鲜血,按照律法,本该死上几回,但这样的人却可以逃罪,所以他死有余辜。用非正当手段解决恶人当然不是最优解,但眼下这情况,庄蘅只能告诉自己要接受。
他本以为今日这一遭会让庄蘅害怕,但她虽然惨白了脸,需要他去扶她,但最后她还是挣扎着自己站稳了。她甚至对他杀了李栩的行为并不畏惧,只是讨厌这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