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
“知道还不加收敛,那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话说得淡然,但庄初却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忙低头道:“不敢,只是她之前提过,她被掳走时是谢家三公子救的她,便没想到她会同侍郎有何瓜葛。”
谢容与蹙眉,“你说什么?她说谢容止救了他?”
庄初有些畏惧地点头。
他猛地攥紧了袖口,袖中金簪最锋利处刺痛了肌肤。
他救了她,她倒是会急着撇清关系,不惜拿出谢容止来掩饰。
他冷笑着,心想,自己也是救了个无义人。
但他只能忍了忍,面上仍云淡风轻地对着庄初道:“三小姐把话传好,来日我算国公府的账时,也可少算你一分。”
尔后他没再看她,骑马而去。
庄初平复了心绪,让马夫继续驾车前行,待回了国公府,第一个便是去寻周氏和庄安。岂料正好看见庄安和庄非从外归来,她便问周氏,“阿娘,爹爹和三哥是去做什么了?”
周氏随口道:“自然是为了你四妹妹的婚事,这不便去了谢府。”
庄初想到庄蘅,气得咬牙,却还是原原本本地把谢容与同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周氏和庄安,尔后忿忿不平道:“她都要同三公子订婚了,怎么又招惹上谢侍郎?她本事倒是大,这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不知要怎么嚼舌根。”
庄安和周氏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对于谢容与,他们自然该畏惧。
于是庄蘅在回国公府后,发现自己竟然安然无恙。
她明明担心了一路,待到用晚膳时仍战战兢兢,只怕周氏罚自己不许自己用晚膳,谁知她同往常一般顺顺利利地坐了下来,顺顺利利地用完了晚膳。
这不大对劲。
为何庄初不告诉周氏?
或者是,她告诉了,周氏却没罚她?
难不成是因为这两人良心发现了?
庄蘅觉得,这两人一定是被自己善良的本质所打动,才会做出这样的转变。
于是,她自此对着庄初也友善起来了,常常对着她微笑。
庄初看着她明明一脸傻气却还是笑得好看,默默咬牙,将目光转移开来,冷哼道:“做什么?”
庄蘅笑得明媚,摇了摇头。
谁知对方下一句便是,“你可知自己有多大的过错?”
她傻眼了。
庄初斜眼看她,“你倒是有本事,攀附上了谢侍郎,如今国公府是不敢动你分毫了,只怕惹祸上身,让谢侍郎来找咱们国公府的麻烦。”
庄蘅震惊,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她,“三姐姐是什么意思?”
她不耐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如今府中无人敢动你,你满意了吧?”
说罢,她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尔后离去。
庄蘅不明所以,于是问一旁的芙蕖,“她这是何意?”
芙蕖低声道:“三小姐的意思应当是,谢侍郎出面让咱们国公府的人莫要轻易惩戒小姐。”
她这才明白,心想真是浪费自己对着庄初笑了那么久,这两人果然还是没变好。
可是当时谢容与根本也没说要帮她出
面啊。
庄蘅只能把他的行为归结于爱得深沉,爱得隐秘。
这小子到底还是惦记自己。
啧啧啧。
但谢容与交代给她的任务却让她很苦恼。
对于庄非,她的情绪其实很复杂。
虽说他无情无义,弃自己和阿娘于不顾,来日自己即将要嫁给谢容止恐怕也是他的好手笔,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同胞兄长,让她不带任何心理负担地迫害他倒也难。
更何况,她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机会同庄非见面,要去观察他有何异样,还要拿到能做证据用的信物,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下次同谢容与见面也不知是何时,她倒也不用着急,大可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