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过了片刻,沈思雁却又重新开口道:“你同三公子关系很亲近吗?”
庄蘅咬了口藕片,没吭声。
她继续自顾自道:“我同他自幼青梅竹马,所以我知道,你们的婚事不过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约束罢了,其实他根本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庄蘅继续咯吱咯吱地咬藕片,还是没吭声,心里暗暗想,那可不,他那种人,怎么配喜欢上我这么善良的姑娘,你们俩倒是天作之合。
“我们自幼感情便很好,谁知却被你这种人占了先。他即便表面上对你友好,那也是不得已为之罢了。”
庄蘅心想,没人想听你们的爱情故事,整得我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沈思雁见她一直不说话,也急了,“你怎么不说话?”
她哦了声,很无辜道:“菜都凉了,你还不吃吗?”
沈思雁气得咬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住嘴了,心里却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这酒席吃到一半,庄蘅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纳妾本就不算什么隆重的事,所以今日宴请的宾客也不算多,她一眼就能看到来的人都是谁,特别是那些她认识的。
比如说,谢容与。
纳妾的酒席,就算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他应当也不会来。
很何况他还杀了李栩,就算李家那边不知情,他恐怕也没有心思过来。
但他还是来了。
庄蘅看了他几眼,便把视线移开了。
但她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移开,把她看得都不大自在。
片刻后,有婢女走了过来,悄声对芙蕖说了些什么。
庄蘅却并没有在意。
酒席结束,后头的事情都与庄蘅无关了。庄初既然已经嫁进李家,那便是李家的人了,庄蘅看不到她,只能随着国公府的人出了李府,准备乘马车回国公府。
她一转头,发现芙蕖不见了,她边疑惑着上了马车,边准备看看芙蕖是不是已经上去了。谁知道她刚登上马车还没站稳,就被人拉住了手腕,猛地将她拉了过去。
她落入了某人的怀中。
她坐在他身上,本以为自己的脸会撞到他的胸口,却不想他早就伸手护住了她的脸。
于是她的侧脸幸免于难,反而不痛不痒地落入他的手心。
庄蘅惊魂未定地瑟缩在谢容与怀中,甚至下意识地用脸蹭了蹭。
还好,没有撞到。
她吐了口气。
但其实她对于谢容与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他总是这样喜欢强制,喜欢出其不意。
谢容与看到她拿脸蹭自己的手时,有些不太明白。
她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软软的,懵懵的,像一只兔子通过蹭一蹭的方式来确定对方是谁。
蹭完了就可以确定了,哦,是他啊。
他有些想笑,面前的小姑娘却直起身道:“芙蕖呢?”
“我让人去告诉她,我同你提前说好了要见面,让她去坐别的马车先回去了。”
“可是……”
“你不是答应过我?我要见你,你必须露面。”
庄蘅没话了,半晌才道:“可是为什么,这次你要见我?”
谢容与没说话,只是拉过她的右手。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他摊开了她的手。
她手上的伤还没有好。
尔后他又掀开了她的袖,露出了她的手臂。
她本能地缩了缩,虽然男女大防在他们这儿早就相当于不存在,但她还是第一次被他掀开袖口露出手臂。
她手臂上仍留下好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他的手攀上她的手臂,一点点在她的伤上游移,轻轻抚摸着,像是一条蛇在舔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