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湿漉漉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便让他很容易地相信她说的所有话。
她就像是一个很容易始乱终弃的人,这会子不得不拍着胸脯给他做些保证。
他随意地“嗯”了声,“离谢容止远些便好。”
他倒也不强求她做什么,只要不同她那位夫君接触便好。
他话未说完,便看见庄蘅抱住了自己。
她其实很少主动,几乎每次都是哼哼唧唧地拒绝他的所有亲昵触碰,然后每次都尝试尽早推开他。
所以这样的动作格外罕见。
他僵了僵,任由她进入自己怀里,用脸蹭了蹭他的脖颈,呼出的轻柔的气在他的肌肤上游移,最后听她道:“我走了,谢侍郎。”
他知道她的这一动作明显是怜悯的情绪更多一些。怜悯他平日里不可一世之人如今却要被关押在宗正寺内,还不知何时才能出来,所以给予了他一些安慰。
但他并不在乎她做出这个动作的原由是什么。他只知道她拥抱了自己,这便够了。
庄蘅很快便放开了他,他还未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转身跟着宗正寺少卿离开了。
谢容与随即揭开了庄蘅带过来的糕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饥饿。
饱暖思□□,他倒是□□后不思饱暖了。
看来情欲确实能饱腹。
他如是想。
庄蘅跟着宗正寺一路往外走,却听到他冷不防道:“庄四小姐同谢侍郎是何关系?”
这些话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去问谢容与,见庄蘅性子软,便去问她。
他之前也听说谢容与抢婚之事,便怀了几分促狭之心。
结果她只
是老实道:“他是我兄长。您知道的,我同谢家有婚约。”
他旋即语塞片刻。若她心虚不言语,或是说“没有关系”,那他大可以抓住她的把柄逼着她说实话。但她太诚实了,他反倒是说不出话了。
庄蘅又对着他道:“烦请少卿多关照谢侍郎一些。”
“陛下早就交代过了。”
“是。只是他这个人性子有些傲,要求也不少,在宗正寺内住着也不轻易,若有些什么,还请少卿多担待些。”
他随口应了声,只是把她送了出去。
他想,这庄四小姐倒是比关着的那位讨喜多了。
外头阮元义早就候着了,看见庄蘅便道:“四小姐,谢侍郎说什么了?”
庄蘅一五一十地说了,他点头道:“我知晓了。侍郎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把做好,一定要趁早将侍郎救出来。只怕明日又生事端,只能尽快查出破绽了。”
她想了想,道:“既然信件是假的,那应当能找出破绽吧,只要把他原来的字迹拿出来比对。毕竟如果不是真的,总不可能成为真的,只是这破绽难发觉罢了。”
“是。只是,侍郎的东西都在谢府,如何能不动声色地拿出来,也是个麻烦事。我都打听过了,谢家早就把他的字迹等都收了起来,就是怕我们找出破绽。毕竟做了这事,便会提前处理好一切漏洞。”
“不如交给我吧,我应当有法子。虽说是收了起来,但总要试试,兴许便能拿出来。”
他迟疑道:“我知道四小姐的心思。可侍郎交代过,要确保四小姐的安全,必不可让你过多牵扯进来。如今他们都在寻你回去,你若贸然露面,倒是不大好。”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我不该牵扯进来也早就牵扯进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破绽,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他只能点头,“那便交给四小姐了。对了,你现在要往何处去?我送你。”
“我要回琴坊。”
“琴坊?”
“是。”
“所以今日是忆柳姑娘送四小姐来的?”
“是。”
他旋即蹙眉,“四小姐兴许还不知道她是何人。”
“我知道,她告诉过我她的身世。”
“那你可知她同李家有何关系?”
庄蘅不解道:“李家?”
“薛家没被抄斩之前,她同李家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