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道:“你又见他做什么?”
“我有话和他说。”
他却已经走到她身后,将她手中的衣裳抢了过来,尔后对她道:“站好。”
他伸手,解开了她的寝衣,又不由分说地替她将衣裳一件件穿上。
庄蘅颇不自在,这毕竟是在白日里。
谢容与观察她神色,直白道:“你不自在什么?昨夜引诱我的人不是你?”
庄蘅闭眼,只装作没听见。
他口中又淡淡道:“对了,昨夜我发现你入睡时极其不老实。”
她羞愤道:“我知道!”
这也不用他特意说出来。
他一边替她理好衣襟,一边道:“你这样入睡,很容易患病,毕竟你的被褥并没有盖在你的身上。”
“所以呢?”
“所以为了你好,以后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和你同睡一床被褥了。”
“别拿那种神色瞧着我。你以为我很乐意么?我是发了慈悲心,如今也算是深入虎穴了。等会我便吩咐人多拿一个玉枕去你房中,从今夜起,我们同寝。”
第78章 离别一场激烈的情事
于是庄蘅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迫和某人同寝。
她并不相信他说的是什么“发慈悲心”,她以为他是哪尊菩萨来救济众生吗。
只是想和她共盖一床被褥罢了。
但她也只能看着有婢女将玉枕放在了她的床榻之上。
他道:“晚间我会回来,不必刻意等我。”
庄蘅腹诽,谁准备等他了。
最好等她入睡了他再回来。
庄蘅本来想去找谢容止,再多问问旁的,但谢容与却已经将他带去旁的地方了。
她不知道现下京中境况如何,但她总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她运气一向不错,自我感知也格外准确,但也担心自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便去琴坊找了忆柳。
虽然只过了几日,但这几日发生了太多,庄蘅总觉得像似是很久未见。
她见到了忆柳,一时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简短道:“忆柳姐姐,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我如今一口气倒也说不完,日后得闲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如今京中情形到底如何?我听说,兴许那边会出兵,是真的吗?”
忆柳慢慢道:“我也只是听说有这迹象,其他的我不能确定。毕竟此事关系皇家秘闻,如何捕风捉影,也都是揣测而已。”
“那京中会怎样?”
“我私自揣测一番,陛下之前应当已经悄悄让王将军入京了。虽说之前他也对他多有忌惮,但如今的情形,也只能如此了。你也知道陛下年幼时,端王曾做过摄政王,前些日子谢侍郎的事情是他们特意做的局,这样端王就可以用清君侧的借口入京了,到时李
家那边和他里应外合,京中自然危急。”
“所以……”
“所以最后结果如何,我说不好。”
她看向庄蘅,郑重道:“你快走吧。”
“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你当时真的应当随三公子离开,去江南。你作为哪一方,都难免被牵扯到。”
“那你呢?”
“我无足轻重,所以才安全。你离开,待一切尘埃落定自然可以回来,我这儿你可以随时来。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离开的吗?现在是个时机,而且刻不容缓。”
庄蘅却摇头,“我怎么可以走?你也知道谢侍郎……”
“是,我知道。只是如今的局势,他都可能自身难保,你留下又有何用?兴许只是赔上一条命。”
庄蘅没有吭声,忆柳叹口气道:“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待回了西市宅院,她脑中回荡着忆柳方才说的话。
她现在离开确实是个审时度势的好选择,但是,若是现在离开,难免会显得,不仁不义。
她没法过自己的这一关。
她反复叩问自己,如果为自己的选择赔上一条命,真的值得吗?
简单而言,她也只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时代,淋过这个时代陈旧的雨,看过几场生离死别悲欢离合罢了。她终归不是这里的人。活着,应当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愿景。
但如果只是活着,却也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觉得自己兴许有改写结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