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到客户在工作吗? 盛放跑到文职警员面前,踮起脚尖,小手扒拉着桌面:“珍姐,我要回个电话。” “你用吧。”珍姐失笑,拿起电话听筒弯腰递给他。 地产经纪熟悉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过来。 今天是周三,他们约定好傍晚签临时合同。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再确认。 “晴仔在忙,和我确认。” 地产经纪那头沉默几秒:“让你们家能话事的大人听电话。” 盛放皱起小眉头。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王经纪根本不知道谁才是大佬。 “不买了!”少爷仔放狠话。 想了想,还是担心这套心仪许久的房子被别人买走。 放放舅舅咬着小米牙宣布:“其实是骗你的。” 第30章 外甥女太高兴,外甥女傻啦! 余锦康完整地讲述了犯案全过程。 也许是记忆中的讥笑声始终在纠缠,又或者是重新回忆起童年的高跟鞋,才终于找回真正的自己……余锦康认为,没有理由让伤害他的人那么好过。 初次见到他们,他十一岁,是记事的年纪,他将工作人员名单上这四个人的名字和职业牢牢记在心底,因此长大之后再去找他们,并不是难事。 余锦康计划的这起连环凶杀案,有着完整的预谋。 当年还是化妆师的郑世鸿,不愿意为他化妆,但当时还给自己找了个说辞,像是小男孩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之类的……起初他的态度只是冷漠,并非讥笑。 而先嘲讽余锦康的,其实应该是负责管理搭建舞台工人的马国华。 就像警方查到的那样,余锦康去应聘,顺利地留在集装箱厂工作,马国华成了他的管工。 人到中年,马国华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充满干劲,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偷懒,得过且过,同时担忧着集装箱厂倒闭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听人说,他和妻子感情和睦,孩子们也非常孝顺,余锦康吃着盒饭,听工友们的议论,总是笑着的。心中已经设想过无数次他惨死的画面,光是默默回味,就已经让余锦康热血上涌,迫不及待。 “有这么幸福和谐的家庭,他一定很舍不得死吧。”余锦康说。 他用一周的时间,熟悉马国华工作表、家庭住址、上下班的路线等等……但直接下手,太容易暴露自己,因此,在离开集装厂后,余锦康去了新景酒店做泊车的工作。 酒店经理张志强是个目中无人的败类。 他将车钥匙丢给余锦康,用很高的姿态,由上至下地打量他,而后轻蔑地说,见过这么好的车子吗,别刮花了。 这位张经理喜欢为难人,但余锦康从来不会和他发生争执,同样只是盯着他看,在心底描绘一万次杀死他的细节,默默地陶醉。 他的死亡倒计时,早就已经开始。 “所以,其实杀人没有先后顺序,是随机的?”莫振邦说。 “只有郑世鸿,我把他留在最后一个。”余锦康冷静地抬起眼,又继续道,“去早餐铺工作,就太招摇了,一是冯耀文没有招人的打算,二是等到案发,警察很容易就会查到我身上。所以,我只是有事没事都去深水埗走一走,买些小吃解解馋。我不会特地打听冯耀文的事,不过他出轨被儿子打,整条深水埗哪个街坊不知道?可惜了,毕竟是亲生儿子,打老豆打得太轻,只是脸上挂了彩。” 第一次下手,余锦康选择的是马国华。 当时,他已经离开集装箱厂大约半年时间,工厂的人员流动本来就频繁,再加上在工作中他从未和管工产生摩擦,就算警方要查,也不会查到他身上。 他一直在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动手。 直到那个下雨天。 “儿童剧场演出那天,也下很大的雨。”余锦康说,“我妈牵着我回家,一路都在数落,她不知道我在后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白白花钱买了票、租了演出服和假发,还浪费了难得的休息日,结果没见到我上台。我从来没有怪过我妈,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没有解释,只是低着头。” “雨越来越大,我们没带伞,就算我在哭,也不会被人*注意。” “十一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雨天。” 第一次动手那天,雨太大了,大到他回忆起儿童剧场的后台。 因此下班后,他连酒店制服都没有换下,直接去了马国华家。初次杀人,余锦康并没有这么周密的计划,雨声回荡在耳畔时,他全副武装,站在马国华家门口。 余锦康算准马国华下班的时间,等了很久,却没等到他出现。他才知道在自己辞职后,集装箱厂生意不景气,工作时长改革,就连管工也需要上夜班。 一周的时间,足够余锦康了解集装箱厂的地形,他赶到厂里已经很晚,在厂房,马国华就像是有预感一般,怎么躺都不舒服,忽然听见脚步声,疑惑地转头。 “他记得我,因为我在半年前,是他手下的工人。”余锦康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他认出我后,刚想问我怎么来了,突然就瞟了一眼,看见我穿的鞋子。” “他一定很奇怪,那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工人,怎么会这样?” 马国华根本没有认出,他就是十几年前儿童剧场那个孩子。也许,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位马管工,早就忘记曾经发生过什么。 但是,在看见那双高跟鞋时,他的眼神同样讥嘲,唇角上扬的弧度也和当年如出一辙。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定格了。 或者说,他的生命在那一瞬定格。 “他站起来,明显还是想取笑我,我没有再和他解释什么,和这种人说再多,有意义吗?我指了一个方向,让他看那边。正常人都会转身看过去吧——”余锦康比了一个勒紧绳索的手势,咬紧牙关,“就在他转身时,我杀死了他。” 余锦康并没有儿童剧场那张大合照。 但再回忆那天的细节,仿佛周遭一切嘈杂的声音都被屏蔽,注意力就像是镜头一般锁定,他看见的、听见的,只和那四个人有关。 他看见马国华差点跌倒,手掌朝上。 于是,就让他在死后同样保持这样的姿势。 “修眉刀、唇膏和腮红,都是我在路边小店随便买的。”余锦康说,“和小时候一样,我不会化妆。” 凶手用的修眉刀,和詹伟强吃回扣的修眉刀是同一个品牌,不过巧合而已。 但第一次,他太急,尤其听见有人出来查看的脚步声,立即逃跑,不小心将小刀落下了。 “我以为自己完蛋了。” “但没想到,等了一段时间,没人来抓我,报纸上只有很小的版面登了这起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