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笑容的,是清晨盛放小朋友作为人形小闹钟的叫醒服务。 还没等她睁开眼,一坨暖烘烘的小身体就扑到了床上。 “起床啦!再不起床要迟到喽!” 盛放就像一只小考拉,挂在祝晴的手臂上。 忽地,他外甥女堪比大力士,一个翻身将他捞了起来,悬在床沿狠狠威胁。 “再吵丢出去——” 盛放清脆的笑声萦绕在清晨的卧室。 他整个人倒挂着,两只肉乎乎的小脚在空中乱蹬:“晴仔晴仔!快把我拿回去!” 明明在求救,然而盛放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笑意快要溢出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这样的游戏循环好几次,祝晴也睡意全无。 “晴仔晴仔。”盛放问,“住在油麻地公寓好玩吗?” “不好玩。”祝晴摇了摇头,“只有我一个人。” 明明从前都是独自生活,早已经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入睡的日子。可自从如今有了家人的陪伴,再回到从前的状态,她居然不适应。 油麻地警署旁的公寓,不再是一个家,只是用来洗漱、休息的落脚处。 而她的家,在这儿。 妈妈、放放和萍姨,会亮着灯,等着她回来。 “那是因为我不在。”放放小朋友自信道,“等我也搬过去,就好玩了。” 祝晴被他信誓旦旦的模样逗笑了。 两人约定好,等这个案子结束,就一起回到油麻地公寓。那里承载着太多回忆,舅甥俩下厨做出的“难吃饭”,窝在沙发上看卡通片,还有深夜加班回来时,留在玄关换鞋凳上提醒她喝汤的小纸条…… “可以吗?”盛放仰着小脸问。 软软糯糯的小脸,总是挂着稚嫩的笑容。 祝晴心头一软,勾了勾他的鼻尖:“当然没问题。” “只有我们。”放放用小气音说道,“不带大姐和萍姨。” “敢大声一点吗?”祝晴忍着笑。 “放放说——”祝晴故意对着门口喊。 盛放小朋友立马蹦过来,捂住外甥女的嘴巴。 他一脸心虚,嘀嘀咕咕道:“大姐都这么大啦,难道还要和我一个小孩子抢外甥女吗?” “晴仔,说话要算话。” 盛放郑重其事地伸出小拇指,和祝晴拉钩。 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小人宝宝,祝晴忽然觉得,悬而未决的案件不再沉重。 因为结案后的时光,又有了新的期待。 手提电话突然震动,她将一团放放抱回床中央。 是程星朗发来的短信。 盛放小朋友一猜就是他,凑过来,下巴搁在外甥女的肩膀上:“程医生说什么啦?” “他说,漫画书看完了。”祝晴轻笑,“只能看天花板。” “好可怜,让他来我们家住好吗?”盛放说,“大姐请了保镖。”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ⅰ?????ω?€?n????????????????????则?为?屾?寨?佔?点 祝晴:…… “盛放小朋友,你觉得合适吗?” 放放听出晴仔语气中对长辈的不恭敬,瞬间探过头去敲打:“没规没矩,我可是盛放舅舅!” …… 连日来的蹲守、布控、追踪……时间在高度紧张中悄然流逝。 w?a?n?g?阯?F?a?b?u?页?ì????????è?n??????????5???????? 直到,一道急促的电话打破平静。 莫振邦放下电话听筒,转身对警员们说道:“杨教授情况恶化,快不行了。” 几乎同一时刻,另一通电话接入。 杨教授的太太刚刚入境,主动要求警方保护。 莫振邦立即向上级汇报。经过紧急的部署,总部高层下达指令,秘密接回杨太太,并加强医院安保。 当晚,严密保护下的病房里,杨教授的太太汤芳林颤抖着握住丈夫逐渐冰冷的手。 当白布缓缓盖上杨教授的面容时,她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许久,她才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加密的移动硬盘,递给守在一旁的警员。 “这些年,我们一直分居两地,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直到去年除夕夜,他突然把这个交到我手里。他说,如果将来他遭遇不测,一定要亲手交给警方,协助你们破案。” “我没有打开过。”汤芳林擦去眼角的泪痕,“他说就算是我,都不能打开,否则……我也会有危险。” 技术科连夜破解了硬盘密码。 里面除了一份相近的涉案人员名单外,还有一段杨正修教授用DV录制的自白视频。 “十八年前,我和星朗的父母是至交,他们……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他们偶然发现了那个可怕的秘密……有人在用福利院的孩子,做器官交易。” “两个孩子还小,而我,是他们唯一信任的朋友。他们将证据备份交给我保管。” 他停顿了许久,痛苦地闭上眼。 “没过多久,他们遇害,柯晓博找上门来。” “那是登了报的灭门案,我想不到,凶手会这么残忍地对他们下手。” “我告诉他,如果我死了,所有证据会在二十四小时候自动公开。其实那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幌子,我根本没有交代好怎样公开……难道把妻儿都牵连进来吗?至于报警的勇气,我更是没有。” “但没想到,柯晓博竟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事本来就是柯晓博的疏漏造成的,“ “是柯晓博做事不干净,让星朗的父母掌握线索,找到蛛丝马迹。他怕东窗事发,自身难保,花钱把我拖下水,想让我也变成共犯。” “我为了活命,收下了封口费。我……只是想活命……” 视频里的杨教授突然哽咽:“我把妻儿送走,自己留了下来。这些年我一直在等,承受着良心的拷问,等一个赎罪的机会。” 警员们站在电脑屏幕前,直到画面戛然而止,才轻轻叹气。 “所以,他交给警方的心理报告,确实是为了阻止程星朗继续调查下去。” “杨教授知道这潭水有多深,也知道程医生和他父母一样,哪怕拼尽一切也不会放弃追查真相。所以,杨教授用那份作假的心理报告,降低程医生证词的可信度。只是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自己踏进警署,才会被灭口。” 莫振邦调出名单资料。 上面的名字让所有警员都屏住呼吸。 不仅有已故的柯晓博、锋送国际物流的老板魏锋,还有几位如今颇有社会地位的名流。 “莫sir!”徐家乐突然冲进来,“锋送物流的冷链车记录有异常。” “这些车辆除了正常报备的生鲜运输外,每隔一段时间,凌晨时分都会有一趟未登记的特别运输。” “目的地都是……码头口岸的一个废弃仓库。” 莫振邦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位警员。 所有人都明白,眼下的侦查方向意味着什么。 “上报申请多部门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