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这绅士随后说出的话,却叫温言头皮都几乎炸开!
“没和别人亲过,那温衡,是怎么来的?”
陆知序仿佛很苦恼似的,懒散地靠到椅背上去,好整以暇睨她,等她的答案。
温言心脏一缩一缩地开始发麻。
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至少有所猜测,不然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如果被他知道温衡是他的儿子,那温言这辈子更别想有半点逃开的机会。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你抖什么呢,这么怕我知道?”陆知序润了润唇,扯出个弧度。
温言抖成筛糠似的,脑子飞速运转,佯装怯弱地看他一眼:“我怕你生气。”
陆知序眼眸沉了沉,呼吸也发紧。
他凝着温言仔细看,要将她身上看出个洞似的。
他在看她的反应。
他在诈她。
良久,他敛了眉,淡声道:“你说,我不生气。”
温言手心的潮意快要胜过南方的梅雨天。
恐惧与兴奋将她心脏捏紧。
她乖巧地伏在陆知序胸膛,听那里面跳动如擂鼓,极缓慢地勾了下唇。
声音里尽是无辜:“真的吗?我和别人睡觉你也不生气?”
她听见陆知序的呼吸一瞬间变得又粗又急。
温言弯弯眼,抬起头来,可怜兮兮:“你说过你不生气的。”
陆知序掐着她的后颈,逼着她仰起来,惩罚地噬咬上去,咬得温言嘴唇都破皮,才缓缓放开她。
又变成那个从容不迫的陆知序。
“不气,我要的是你的以后。”
陆知序淡漠地剜她一眼:“说,温衡是和谁生的。”
“一个外国人。”温言老老实实答。
陆知序掌着她的后脑勺,半逼迫地让她看自己:“看着我,再说一遍。”
“温衡,是和谁生的?”
温言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一个外国人。”
陆知序眉心几乎拢成山峰:“没了?这个外国人是谁?”
温言耸耸肩:“谁知道呢,那年我刚到英国,又孤独又害怕,在酒吧里遇见一个男人,就有了温衡。”
陆知序胸膛急剧起伏,双眼里浓烈的情绪快要似火山喷发。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了,车厢隔绝万物的声响,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交换。
他的黑眸倒映着车窗外深蓝色的夜,又冷又狠。
温言不闪躲地迎上他的暴怒。
愤怒吗,难以压抑吗?
那就放开她吧。
她将头更扬起来了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审判。
陆知序抬起手,遮住的她的眼。
凉津津地指尖罩在她的长睫上,温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脏有一瞬间的漏拍。
“一个人在英国,很害怕吗?”
她听见陆知序轻声问。
第31章 有时云 未婚妻,怎么样?
这句话让温言的眼泪流也流不完地淌下来。
她摇头, 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连成线带出更多的泪。
像江南连绵不尽的春雨。
“不害怕的。”她矢口否认。
她不想在陆知序面前丢脸。
那是她费尽心力逃开陆知序以后精心选择的落脚点, 她怎么能害怕, 怎么可以害怕。
她不要她的逃离像个笑话。
于是她抽噎着,反复否认, 一遍遍说“真的不害怕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陆知序, 还是说给自己听。
但其实,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异国他乡, 未婚孕子且不知生父的留学生, 来时路的每一步都不啻于走在刀尖上。
光是那些因嫉妒她绩点与成果而起的流言蜚语,就足够凌迟她千百回。
真的很疼的。
“傻姑娘。”
陆知序收紧手臂, 将她圈在怀里,一下一下缓慢揉她的脊骨,像极了心疼。
温言埋首, 怔然地任由眼泪掉落。
她纵容自己贪恋这一刻的温度,纵容自己偶尔的软弱。
车缓缓停在东山墅前。
陆知序将温言打横抱起, 一路抱到沙发上,轻柔将人放下。
他一只长臂撑着沙发背,单膝深深陷进沙发里。
俯身带着点儿怜惜地撬开她的唇,亲了亲:“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