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没开灯。
蜜糖一样的黑暗一点点变得浓稠,一点点腻到温言的身上去。
他的掌心插进她的发丝里, 轻轻将温言脑袋向后扯。
“说话。”
温言不得不顺着他的力仰头,发出一声微弱的喘。
陆知序像被这喘声刺激到似的,猛地压下来。
她被亲得快要倒折过去。
温言舌根都被他吮得发麻, 浑身被他亲热亲软亲烫,就着那股力道陷进绵软的沙发里。
四面八方的布帛包裹过来。
窒息感使她恐惧。
她不得不依附着陆知序环在腰间有力的臂膀而存活。
唇被吻得水光淋漓,炙热的气息一浪一浪地侵犯她。
温言的抗拒都被他锁在这个吻里。
直到陆知序亲够了,才松开她那么小一点儿,可他的唇瓣仍旧是若即若离的,手也牢牢箍住她,仿佛只要一松开,温言就又要跑到天涯海角,跑到他再找不见的地方。
温言仰躺在沙发上,望着陆知序眼底与房间里相似的黑暗走神。
房间里的黑至少不那么无孔不入,幽蓝的月色照进来,冲淡了这股黑稠。
可陆知序眼底的黑色几乎浓郁得快凝成实质。
他摩挲着温言的颈,温柔地问:“想什么呢。”
温言在他柔软地抚摸中福至心灵。
“陆知序,你是不是害怕又找不到我啊?”
腻在颈项的指尖似乎有片刻的停顿,可那片刻太短暂,短得温言无法分辨是不是自己错觉。
她被指尖温度烫得缩了下。
陆知序的轻笑这时很缓地溢出来:“怎么会呢。”
果然如此。
极偶然涌上头的英勇血液顿时倒退了回去,凝滞在四肢百骸,凉得温言浑身都痛。
是啊,陆知序怎么会害怕呢。
她对他来说又不是多重要的人,多重要的事。
温言无声勾了勾唇,为自己愚蠢的期待觉得可笑。
“你永远不会再有逃跑机会了,温言。”他的声音又沉又缓,淡漠到没有半点情绪。
可人怎么会没有情绪呢。
从前的她面对陆知序就总会有很多情绪,期待见到他,又怕见到他。
她真的想那张冰块一样的英俊脸庞,又害怕见到他连上床都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让温言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
她受够这种滋味了。
“陆知序,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的玩具吗?”她的声音闷闷的。
一颗心又酸又涩,就像汽水掺杂着柠檬汁倒到新鲜的伤口上,在这良夜里咕嘟嘟地泛起不可名状的泡,沸腾了伤口。
疼得难忍。
他的手慢条斯理贴着她游走,冰凉的指尖是世上顶尖的冒险家,探索着她身体每一寸。
这探索不带欲望。
只为掌控。
他长而密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翳,冷峻的脸庞上是远离了世俗的无垢,像寺庙里受尽烟火供奉的法相。
这庄严静穆的面貌,做起惹人情欲翻滚的事也冷冽。
仿佛对法相不敬的只她一人。
他掌心压上她的唇,她的眼,感受在他手下她忽紧忽慢的喘吸,她滚烫的眼泪。
等他半眯着眼享受够了,才温声吐字。
“女朋友。”
“温言,你难道不是我的女朋友么?”
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自薄唇吐露,让温言怔愣了很久。
陆知序笑着掐了掐她的下巴:“不满意?那换一个。”
“未婚妻,怎么样?”
“不可能。”温言心脏倏地一紧,声量跟着提高。
陆知序眸子淡了些。
“怎么,被我亲成这样。瞧瞧,都被水泡透了,还想做别人的未婚妻?”
他换了个姿势,仰在沙发上,一手揽着她 ,另一边隔着润透的布料勾了勾,坏心眼儿地逗弄她的羞耻心。
温言一噎:“这是人类亲吻时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能代表什么。”
“换个人,也是一样的。”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行,说那么多,你一句没听进去。只想换个人。”陆知序卷着笑,神色淡得像水墨画,“真欠收拾了就直说。”
温言终于知道他把那条遗失又找回的皮带放在哪里。
用那条皮带束住她双手时,陆知序眼底翻涌着隐秘又难言的情绪,掐着她下颌吻下来的力道让温言都痛。
“还记得它吗,你送的。”
“就该用在你身上,对不对?”
温言不敢说不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