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对方嫌你脏,嫌我们家条件差,到时候你怎么办?” “那到时候相亲不成,还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们家是出了名的差条件,周围知根知底的就算是看上了沈战烈,也不敢把家里的女儿许给他。 无他,沈战烈的负累太多了。 也就是江家算是条件还行的,愿意也舍得贴补闺女,这才会和他们家相亲。 旁边十五岁的沈银屏说了一句,“那让我哥先穿个脏衣服呗,等干完活了,在把干净的衣服换上去相亲好了。” 这也倒是一个办法。 “你哥哪里来的第二套衣服?” 沈母叹口气,“一年四季都是这一套工服抵着穿,另外一套不是改了给你们穿吗?” 家里四个孩子。 就沈战烈一个当工人赚钱,什么都缺。 这话说的,大家都沉默了下去。 沈银屏咬咬牙,“等我初二毕业了,我就提前找工作去。” 沈战烈看了她一眼,“上你的学,钱的事情大哥来操心。” 沈银屏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她知道的自己一直都是家里的拖累。 沈战烈的性格更为开朗一样,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 “衣服弄脏这件事不难,我去车间了,把蛇皮袋往身上套一个就行,多少也能遮住一些。” “而且在肉联厂车间上班的人,没有不脏的。”他眉目坦然,“如果江美舒同志因此要嫌弃的话,我认了。” 在肉联厂上班的人,几乎没有人是干净的。 不是在杀猪,就是在背猪,再或者是分肉。 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能干净的人。 哦不。 也有干干净净的人。 那就是厂长——梁秋润。 但是这种人跟他们这种底层,靠力气吃饭的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也是他们底层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好了,不贫嘴了,准备准备。” 沈母推他离开,还不忘咬咬牙,给了他两块钱的现钱和一斤半的粮票,“既然食堂相亲,那少不了请江同志吃饭的,该花的钱还是要花。” 沈战烈看着那零钱和粮票,这一次他没拒绝,而是接了下来。 “我争取让江美舒同志满意我,到时候给您领个儿媳妇回来!” * 因着要相亲,梁家也是一样。 梁母操心着儿子要相亲的事情。 梁母老早就找往日的老裁缝,买了的确良的布料,给做了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 一大早就赶到了儿子家。 她来的时候也才将将六点钟,秋日的太阳还没彻底升起,天色还没有大亮的地步,只是雾蒙蒙的一片。 这是她特意选好的时间,这样可以不用和人打交道。 到了这儿子家,梁母拿出钥匙,轻车熟路的开了门。 原以为儿子还没起来,却没想到他已经在天井处打军体拳了。 清晨的阳光下,梁秋润只着了一件白色对襟棉布衬衫,较为宽松的搭在身上,阳光透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面冠如玉,儒雅清润。 只是,他打军体拳的时候,那一拳一招却极为凌厉狠辣,拳拳生威。 和他那温润的气质,倒是大相径庭。 因为出了汗,宽松的棉布衬衫贴在身上,依稀可见贲张的胸肌隆起,以及小腹上方那豆腐块一样的腹肌。 他瞧着清瘦单薄,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梁秋润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慢慢的收了拳,原先凌厉的拳风,也慢慢的温和下来。 “母亲,你来了。” 声音温和,像是三月的微风拂面,不带任何冷冽。 看着儿子的样子,梁母便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青桔色手帕,要给他擦汗。 却被梁秋润起到好处的避开了。 只是,母亲手滑过他鬓角的位置,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秋润微微后退了一步,强忍着不适,“一会我去洗个澡就行,免得脏了手帕。” 梁母脸上带着几分受伤,“你这是连母亲也嫌弃起来了?” 梁秋润垂眼,细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睑,“没有。” 梁母微微叹口气,“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叮嘱你相亲穿的衣服,我给你带过来了,你明天别忙工作忘记了相亲,人江美兰同志在工会办公室等着你。” 儿子是个工作狂,忙起来连吃饭都能忘记。 更别提相亲了。 梁秋润颔首,走到天井处水池子处,开了水龙头,第一件事就是用水扑过面,将之前母亲手滑过鬓角的位置,给清洗了一个彻底。 若是梁母看的仔细,便能看到梁秋润还有几分呕吐的样子。 只是,梁秋润向来都隐瞒的很好。 在加上梁母的性格,本就不是细致的人,这才错过了梁秋润的异样。 等清洗结束后, 梁秋润脸上扑面而来的水汽,黏在浓黑的眉毛上,越发显得气质清润,声音不疾不徐,“母亲,我知道了。” “上午十点的相亲,我会去的。” 他需要一个妻子帮他管教梁锐。 但是,有些事情或许要一开始要说清楚。 梁秋润不知道,当他把条件说出来后,江美兰同志会不会答应。 见他答应下来。 梁母才松口气,“你记得就行,那我先回去了。” 她要在街坊邻居都出来之前,先回自己的家,她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 梁秋润点了点头,目送母亲离开后。W?a?n?g?阯?f?a?B?u?Y?e??????ū?????n????0????5?.?c???? 一回头就见到梁锐站在连廊处,又瘦又高,眉骨高高扬起,瞳孔黑沉沉的,脸色也臭,看着就很不好惹。 “你听见了?” 对于唯一的儿子,梁秋润的语气越发柔和,应该说他是亏欠梁锐的。 因为,梁锐的父亲在战场上,为救他而死。 而梁锐原本应该拥有一个正常健康的家庭,却因为父亲的牺牲,瞬间分崩离析。 跟着他远走他乡来到首都。 梁锐点头,“爸。” 他喊,“我不太想让你相亲。” “我也不想家里在多一个外人。” 他觉得现在就挺好,家里有他,有爸,还有个王姨,三人就挺好。 在多一个后妈,他总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 梁秋润走到他面前,原本想抬手摸摸他头的,在意识到什么后,又不动神色的收了回来,往后轻轻地退了一步。 “我们家需要一个女主人,我需要一个妻子,你需要一个母亲。” “梁锐。”他低头看着高出他肩膀一截的少年,“你在学校不是被人骂,没母亲的孩子吗?” “我可以给你找个母亲。” “至于对方会不会是个恶毒后妈,这个你不用担心。” 梁秋润语气冷静,“我打听过对方在肉联厂的名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