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浓,以至于江美舒差点以为,自己是吃了上辈子的奶片了。 她有些疑惑,打开大白兔奶糖的糖纸看了下。 “怎么了?” 梁秋润手握方向盘,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偏头问了她。 江美舒咂咂嘴,满满的奶甜味,让她眯着眼睛,满足道,“这个年代的大白兔奶糖好好吃。” 这话其实有些歧义。 梁秋润有些哑然,他顺口问了一句,“你还吃过其他年代的大白兔奶糖?” 不得不说,从驻队出来的人就是敏锐。 一下子就抓住了江美舒,话里面的漏洞。 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下,低着头,把玩着糖纸,藏过了脸上慌乱的情绪,“没有 呀。” 她不擅长撒谎,耳朵红红,脸蛋也是红红,像是五月枝头的桃尖,又白又粉。 “说错了呗?” 她抬头,看着梁秋润,倒打一耙,“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不允许别人说错话啊?” 梁秋润活了三十多年,哪里和江美舒这样娇滴滴的,女同志相处过啊。 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小姑娘眼里都含上了一层水雾,白皙的脸蛋不知道是因为着急的,还是因为生气的,浮了一层粉。 这让他莫名的想起,之前自己出任务时,在桃树上摘下来的一颗水蜜桃,握在手心的时候。 白白粉粉,饱满多汁。 梁秋润的目光深了下,他握紧了方向盘,侧头认真道,“没有。” “没有追究你的意思,也没有质问你的意思。” “就只是随口一说。” 江美舒可太会那种顺杆爬的劲了,她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的强词夺理,“那你和我道歉。” “下次不能这般质问我。” 那会,她心都慌的快要跳出来了。 看着她这样,梁秋润下意识道,“好好好,我道歉,下次和你说话不能这般凶。” 不过,他一直记得自己的语气挺温和啊。 余光瞧着他道歉后,她便立马不哭了,也不委屈了。 梁秋润想,道歉就道歉吧。 反正只要她不难过了就行。 江美舒也在偷偷的觊着他,见他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她微微松口气。 只觉得这法子真好用。 她可真是个天才。 梁秋润吃软不吃硬。 江美舒默默的记住他的脾性。 嗯,和领导打交道,要先将对方的喜好记住,免得犯错了,影响领奖金。 车子一路从取灯胡同,开到了肉联厂。路上刚好遇到下中班的工人,大家都穿着蓝色工服,在注意到小轿车过来后,纷纷避让开来。 大家似乎都习惯了,这是梁厂长的车子。 不过,却是有些奇怪的,梁厂长自从来到肉联厂,可是中午从来不回家吃饭的。 怎么?今儿的瞧着这个点来厂里,莫不是是中午回家吃饭了? 梁秋润可不管下面的人怎么猜测。 他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厂长办公室,“要不要下来,还是在车上等我?” 江美舒,“你大概要多久?” 真是胆子大了,敢跟领导讨价还价了。 梁秋润,“去开一个结婚证明,然后带着结婚证明,去找何书记盖章。” 他的结婚证明,已经不是工会和人事科来盖章了。 而是直接去找何书记了。 江美舒想了想,“何书记在办公室吗?” “没有。” “他在书记办。” “我们要从肉联厂办公室再去书记办。” “那我在车上等你。” 下面太冷了,她才不要下去,都十一月份的天气了,降温降的厉害,从车上下去的一瞬间,风都快把梁秋润给吹跑了。 别以为她没看见。 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 梁秋润眉眼带着几分笑意,“那行,你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就过来。” 江美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目送着梁秋润离开后,她索性把这车子上的副驾驶座位,想调整下,平躺下去。 结果,摁了半天才发现这年头的车子,根本没有后世那般强大的功能。 她只能把自己蜷缩了起来,目光扫了下,“要是有个被子就好了。” 她还能睡会。 梁秋润离开后,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陈秘书已经被面前堆积成山的文件,给烦死了。 他冷着脸,处理了一个又一个。 一边处理,一边骂骂咧咧,“厂长这工作真不是人做的啊。” “领导怎么做了这么长时间?还一次都不抱怨的?” 他就做了这半天,不对。 严格来说,他就做了四个小时,他都想死啊啊啊啊。 下面的人糊弄,上面的人辨别,关键是还有一堆的东西要处理,一个东西错了,整个厂子运行都不开来了。 陈秘书握着笔,一边看文件,一边发疯,“处理不完?” “怎么还处理不完?” “怎么这么多文件?” “我怎么还没疯?” 梁秋润,“……” 他从未见过这种陈秘书。 原来私底下的陈秘书,竟然是这样的。 本来都要走进去的梁秋润,抬手敲了敲门。 陈秘书满脸深仇大恨,“进来!” “有本事拿文件压死我!” 梁秋润,“……” 梁秋润轻咳一声,“陈秘书。” 陈秘书抬头,看到是梁秋润的时候,他顿时僵住了,“领导。” 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领导,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这厂长真不是人做的。” “我还给你。”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要篡位的心思。” 因为,这厂长给狗,狗都不做啊。 累死了。 梁秋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秘书,看不出来你私底下性子还挺跳脱啊。” 陈秘书顿时汗都出来了,他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领导,你定婚定完了?还有十几个文件没处理呢。” “杨主任那边催的不行,还有陆科长也是,也在催了。” 梁秋润看了一眼单子,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着急的单子你先批了,不着急的话先放着,我晚上忙完会回来加班处理。” 陈秘书愣了下,“晚上?” “领导,你不是来上班的啊?” 梁秋润熟练的走到办公桌抽屉那,从里面拿出一沓子单子,自己写了一个工作证明兼结婚证明上去。 “谁说我是来上班的?” 不是。 陈秘书目瞪口呆,“您不是最爱上班的吗?” 以前三百六十五天,他可是风雨无阻都是要上班的,就是生病在住院的时候,他都是把工作带到医院的。 这怎么突然就不上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