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位置,刚好能从这个角度看到,梁秋润和江美舒的房间。 “我去问过李大夫,他说过秋润这个毛病,需要猛药来,若是不管就这样温吞的由着他去,可能这毛病一辈子都不会好。” “但是若是来一次猛药,他真和小江亲热了,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这毛病至此就好了。” 林叔还是不赞同,他虽生了华发,但是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俊朗,眉眼也是出色的。 他拧眉,“那你想过那百分之十吗?” “如果是那百分之十呢?” 梁母不说话。 她低着头,拢着大衣的衣领,看着脚尖。 又像是年少那样。 让林叔有些恍惚,“婉茹,你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只看好的不看坏的,只想好的不想坏的。” “就像是你和——”梁父结婚一样。 到底是没敢说这话。 但是他虽然没说,梁母却听懂了,她低头扣着指头,喃喃道,“重病还需重药医,死马当活马,总比半死不活的好。” “我若是不下重药,按照秋润和小江的性格,怕是等我死了,他们都不一定能圆得上房。” “老林,你别说不会,我生的儿子我知道,秋润这孩子看着温和脾气好,实际上他最是有主见的那个,而小江看着温和,偶尔还有点小脾气,但是她没啥主见,什么都是顺着人来。” “她和秋润之间,若是秋润不开口,她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开口。” “那你知道这会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林叔回答,梁母就自言自语,“那意味着我死之前,都不会看到秋润和小江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人江家把闺女嫁过来,无非就想着让闺女过上好日子,但是如果嫁过来守活寡,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 她嫁给梁父便是守活寡,年轻的时候她还算是漂亮,引得梁父像狗见到肉骨头了一样,咬了一阵子。 可是后来生了孩子,她奶了孩子,身材垮了,胸垂了,就连下面当初生孩子的时候,会阴被剪刀剪了一剪子。 下面又松又垮,这夫妻生活自然就没了意思。 打那以后,梁父就不回家了。 梁母年轻的时候,其实怀疑过自己,做什么要生孩子,把自己的身体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但是后来,在无数个独守空房,和孩子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她又庆幸,自己有了这些孩子。 是他们陪伴着自己,与其说是孩子们需要她,不如说是她需要孩子们。 她的精神上需要他们陪着她。 这样她的婚姻,才不算是一败涂地。 她的婚姻到最后,虽然丈夫不行,但是她有孩子。 她有孩子就够了。 林叔听完她说这些,他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长的叹口气,“婉茹啊。” 他很少这样喊她了。 “日子既然过不下去了,那就离了算了。” 他亲眼看着婉茹,在这个婚姻里面挣扎。 把自己也给耗进去。 梁母摇头,斩钉截铁,“不离。” “我离了,给外面的小寡妇,野女人们腾位置吗?” “老林,你不是不知道,那个老王八蛋把家败光了,现在只剩下这栋四合院了,我要是和他离了,我们前脚离,后脚他就能让外面的小寡妇住进来,小寡妇住进来了,她的那些孩子们还会远吗?” 想到这里,梁母冷笑着,“我走了,我儿子就得为了他们腾位置。” “凭什么?” 养这个家的是她,守这个家的是她,到最后离开这个家的也是她。 “你这是何苦啊?” 林叔有些难受。 梁母调整好了心态,“我这不是何苦,我这是在过好日子,老王八蛋的那点工资,我都捏在这里,补贴给了下面的几个孩子。” “我在一天,他们就能得到实惠一天。” “若是哪天——”她抬起头,看向林叔,“不存在哪天我不在了。” 她笑着,眼里泛着冷意,“我秦婉茹这辈子,只丧夫,不离婚!” 那一栋四合院。 她住了三十多年,也守了三十多年。 那么难的情况下,都没让老王八蛋给败出去。 这个时候,她就更不会放弃了。 “你——” 林叔不知道说什么,在这一场婚姻里面,婉茹其实已经偏执了。 “你开心就好。” 梁母笑,她抬手抚着自己眼角的细纹,“我当然开心。” “老林,到了我这个年纪,衣食无忧,用钱不愁,还能住在千把平的大房子里面,我该知足的。” 她比普通人的日子,不知道好过到哪里去。 无非是 看自己想的开不想得开。 说到这里,她看向梁秋润和江美舒的那个房间,“所以啊,我得趁着我死之前,把秋润这桩心事给了了。” “我秦婉茹的儿子,尤其是小儿子,他不该是个懦夫的。” 若是这点毛病都克服不了。 那才是个废物。 * 屋内。 江美舒没睡,梁秋润也是。 因为外面还有梁母盯着,二人不好在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 于是,两人商量了片刻。 “今晚上我们一起睡在床上?” 提出这个建议的是江美舒。 她觉得除此之外,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当然了,她这会得庆幸起来,还好梁秋润没有喝上那一碗壮阳药。 不然她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揶揄她,“盖着被子纯聊天?” 这话说的江美舒脸一红,“老梁。” 跺脚。 梁秋润闷笑一声,“盖着被子不聊天?那我们做点什么?” 这人君子的时候是真君子。 但是打趣人的时候,也是真不要脸啊。 做点什么? 江美舒气的脸红,又不服气,不轻不重的怼了一句,“做点男女爱做的事情。” 没吃过猪肉,她还没见过猪跑吗? 上辈子几百本小黄文,当她是白看的啊。 只是,江美舒没注意到,她这话一落,梁秋润看着她的目光晦涩了几分,“小江,你说什么?” 江美舒也发现自己说过火了。 她期期艾艾,顾左右而言他,“你还不睡啊?” 她拉过被子蒙在脸上,“我要睡了。” “老梁晚安。” 梁秋润看着她装死的样子,差点没被气笑,她想睡。 他可不想让她睡。 温和君子一样的梁秋润,此刻却拍了拍她的枕头,“请问,江同志在吗?” 江美舒翁声翁气道,“不在不在。” 梁秋润特意绕到了床头,隔着被子挠了她下脚心,“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