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司梵打个寒颤:“哈哈,我,我只是不小心踩到一个泥坑?真没事哈哈……”
“你还有脸笑?游司梵!你有什么脸面笑!”
司二婶发起飙来,转移矛盾,矛头直指游司梵。
“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在山下时候就叫你多买点水,结果呢?!结果现在我们还要为最后一瓶水吵架,吵它应该给谁喝!这是你应该对叔叔婶婶做的孝顺事情吗?”
司二叔更干脆,趁司二婶扭头,对游司梵单方面输出之时,先斩后奏,“咕噜咕噜”一口气把水喝完。
活像鬼鬼祟祟的小偷。
“叫你给我买烟,不买!现在疼死老子了!”他先发制人,把喝空的矿泉水瓶往游司梵那一丢,想顺便砸个人出气,“买那一丁点寒酸的面包,你是想饿死谁?我两三口就吃完了!”
水瓶折射出些微的天光,很快又被雨水打湿,不轻不重地落在游司梵身上。
雨衣替他卸去大半力道,司二叔这恼羞成怒的攻击,没让游司梵吃到一点痛楚。
但少年的面色还是冷淡下来。
他方才为了化解尴尬的假笑消失,唇角冷冷地向下抿。
饶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
更何况,游司梵从来都不是没有脾气的傻子。
寄人篱下总有无奈,他心性中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利爪,不过是随父母的猝然离世,深深藏起而已。
但不是没有了。
游司梵不笑的时候,那张脸常年带着的乖巧瞬间隐去,看起来很凌冽,也很吓人。
他面无表情的神态,和“柔软”二字,没有半毛钱关系。
“叔叔,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游司梵弯腰捡起那个无辜的瓶子,分明他浑身已经没有什么干爽的地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但此时此刻的游司梵,比刚落下的雪,还要泠然。
“大动肝火对身体不好,”他低声道,“容易猝死啊。”
“你?!你……!!”
司二叔听见了!他听见了!
住他家的拖油瓶,大哥大嫂车祸死后撇下的拖油瓶,在咒他死!
“你个**养的!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三年前就应该把你丢出屋子,等你在寒冬腊月冻死!”
他撑起半个身子,面目狰狞,竟然想强行起身,过来撕扯游司梵。
游司梵握紧手机,指背泛起白玉似的光泽,那是他过度用力的痕迹。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游司梵昂起下颌,长睫垂下,以俯视的姿态看着摇摇晃晃的司二叔,“叔叔。”
司二叔气的快要昏厥:“啊啊啊啊!!——”
一双手从背后而来,扶稳颤抖的司二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