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什外简简单单一个“不”字。
他既没有病可犯,也不会让犯病的蒲因瞎琢磨。
小蒲公英撇了撇嘴,准备找崽崽去告告状。
半小时后,山谷里传来一声声:
“崽崽?崽崽?!小团子——”
小团子不见了。
第59章
山谷里很静, 蒲因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他从最开始的惊慌慢慢平静下来, 忍耐着心中的焦急跟商什外一起找。
小团子生长的地方像是从来没有生长过植物似的——蒲因扒开厚厚的雪, 底下是一片坚硬的土,连小坑都没有, 说明小团子不是被谁偷偷挖走的。
但小团子为什么凭空不见?
蒲因张了张嘴, 没喊出来, 还是省着力气慢慢找吧。
他咳了声, 围好商什外偏要给他裹着的围巾,两只冻红了的小手正要放下来, 耳边冷不丁响起一声非常大的声音:
“蒲小团——”
头顶树枝上的雪都簌簌落了一小片。
蒲因尚未放下去的手见鬼似的晃了晃,捂着耳朵, 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拼尽力气:
“你、发、什、么、疯?!”
细软的声音逐渐放大, 传入商什外的耳膜,他停下声音:
“没疯。帮你喊两声。”
蒲因眨了眨眼,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问题:
“蒲小团?是你给崽崽起的名字?”
“第一次听你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以为你犯什么病了?确定没病哈?”
“你也跟我一样着急、伤心吗?”
一连串问题的答案, 商什外统统用一个带着省略号的“是”字回答。
正处孕期中的蒲因又饿了,一堆话说下来, 更没力气了, 尤其是他费劲巴拉只收到一个字的答案,情绪小小波动一下, 能量耗尽了。
想哭,“哇”了两下,声带也罢工了。
快要瘫倒, 商什外劲臂一捞,蒲因稳稳坐在他手臂上,被抱着往车那边走,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蒲因蹬着腿不要,吧嗒,掉了几滴眼泪,非要一起找崽崽。
“不行,太冷了,你在车上等。”
听见商什外不容置喙的声音,蒲因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往山谷方向挣扎,怎么都不回车上。
可他只抓了一团空气,没有可以借力的,最终还是被抱到了车边,赶紧用两条腿夹着商什外的腰,说什么都不坐进去:
“也许小团子是因为我又怀孕了才自己躲起来的,我坏,本来就没给他很多的爱,现在又有了新的崽崽,小团子以为我不要他了,如果我真的不找他,大概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就当我求你了老公,你从来不用我求就会答应所有事情,为什么这次一定要让我求呢?”
“……不用求。”
商什外挂着一只“蒲因牌”树袋熊,矮身进了车后座,拽出来一张小杯子。
蒲因被裹得严丝合缝,好像襁褓中的婴孩。
“嘤,谢谢老公,我超爱你。”
“真心的。”
商什外说知道了。
他们重新朝山谷深处找崽崽,蒲因只露出一双眼睛,敏锐地观察着四周,心底不住向小团子表示歉意和思念。
走得久了,小被子也不抵寒气了。蒲因摸了摸商什外的眉眼,一手雪碴,就连眼睫毛上都挂了薄薄一层,男人却是无知觉似的,像是能这么抱着他永无止境地走下去。
“老公,你冰到我了。”
话一出口,蒲因再一次后悔起来,他长了张什么破嘴啊,一天到晚不是怪罪商什外,就是讲一些没良心的话。这边内疚着组织语言,那边商什外已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拿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挡在中间,把蒲因装扮成了一只“保温杯”。
“保温杯”很有热乎气儿,吧嗒吧嗒掉了眼泪:
“我不是故意那样讲,对不起,没有相当白眼狼的意思,我们贴贴吧……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对不起对不起……哇,我可不想没了崽崽,又没老公……”
蒲因一哭得狠了,脑子就乱,一乱,就更加胡说八道。
在他的小脑瓜里,自己已经是失去了崽崽的小寡妇了。
手被商什外绑在被子和围巾里,半分动弹不得,蒲因就任眼泪跟线珠似的,淅淅沥沥的。
商什外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凑近,用尚有热气的唇和舌尖吻去蒲因的眼泪:
“别哭了,不要道歉,没有怪你,也没有嫌你麻烦。”
小蒲公英的哭声嘎然而止,带着疑问“恩”了声,他暂时还没有觉得自己给商什外带来麻烦啊,商什外怎么这样说,是预知了他的想法,还是商什外有这个想法。
不待他进一步哭闹,蒲因猛地一晃,小小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