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且听着外面繁乱的脚步声,应该还不止一个人,依稀还能听到手里那些家伙事儿相互碰撞的声响。
沈万山看了一眼沈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说不能偷东西,瞧瞧,人家这大晚上的跑来算账了吧!
沈山生还不知道这“粪水”是女儿偷来的,于是便径直地走去开门,看到门外排排站着六七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时,他还有些纳闷:“老马?怎么上门还带了这么多人,咋了这是?”
“咋了?”
马秋冬白了他一眼后,直接走进院子。都不用特意让人寻找,光是循着这空气中特殊的味道就看到了王冬梅端着的“罪证”。
指着那小半碗的“神仙水”,马秋冬冷哼一声,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你家闺女偷了我的药,你还好意思说咋了?”
“偷?”
听到这个字,沈山生和王冬梅的目光同时戳向了沈妙。
沈妙自知是逃不过的,于是从沈万山的身后怯怯地往外挪着步子,说话的声音也不敢有底气:“我,我这也不是全偷,我往厨房的碗下面放了钱,应该能买下这么一小块吧……”
“一小块?总共就十二三斤,你一下子偷了一半,还说只偷了一小块?”
双手插在腰间,马秋冬斗鸡似的瞪着她,“还说塞了钱,哪有钱?我怎么没见?!”
“确实是一小块啊,”沈妙将王冬梅手里的碗拿过来,递到他面前,“叔,你看清楚,虽然我们回来的路上化了快一半,但剩下来的就只有个碗底,连三两都没有啊。”
“妙妙,你到底偷了多少?”沈山生再次问道。
沈妙肯定地回答说:“真的就一小块,俺爷也看见了,用布包着的一小块,咋可能有那么重。”
沈万山慢步走上前,即使理亏,却也相信自家的孙女没有说谎:“小马啊,我证明,妙妙当时就只拿了这么一块,不到巴掌大,真没你说得那么多。”
“咋证明?”马秋冬不依不饶道,“俺家就是丢了那么多,今天来看过‘神仙水’的就恁爷俩,不是她还有谁?”
“我……”
沈妙本想解释,可正要开口时,脑子却倏地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敲诈,他们这是想来敲诈!
“咱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沈山生并不清楚这“粪水”的价格,于是轻描淡写地提出要赔偿,“偷你的东西是俺家不对,这样,你说个数吧,这钱俺赔了。”
“五百。”
马秋冬脱口而出。
“啥?”王冬梅的音调都变了,“你说多少?”
低头看着碗里半浑浊的液体,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东西竟然这么贵,啊不
,是这么点脏东西他怎么好意思卖这么贵!
“五百,一分都不能少。”马秋冬双手往身前一搭,不依不饶道。
这下,沈万山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看他的眼神里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失望。
好歹是种了几代庄稼的,他爹也是老实人,小时候的他瞧着也是个实心眼,怎么现在会变得这么市侩了?
看向身旁的沈妙,四目相对之际,他的立场也发生了改变。
沈妙一开始说得没错,对待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够心慈手软,是该报警,让警察来主持公道。
啪!
沈万山正要开口说报警时,面前忽然爆出一声巨响……
第21章 啧啧,看来他们喝得还不……
是院子角落放着的那只旧花盆,被马秋冬带来的人一铁锨敲成了碎片。
“咱们这不是好好商量吗?上来就砸东西算咋回事?”
念着小时候一起读过书的情谊,再加上是自家女儿偷拿了他的东西理亏,所以沈山生说话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结果这一铁锨敲下去,算是把他的好脾气彻底给敲碎了。
“好好商量?那也得能好好商量啊。”马秋冬的音调拔高了几分,“说了五百块,上来就说只给二百,你们这是好好商量的态度吗?!”
王冬梅解释说:“我们没说只给二百,这不是在问你嘛,看看给二百行不行,要是觉得少我们还可以补的啊。”
“补?我看你们可没想补。”
“你们就是想赖账,偷了东西不赔,一家子见不得光的腌臜货!”
“叔,还跟他们说啥啊,不给钱就砸!”
马秋冬带来的人瞧着是身形健硕,可肩膀上顶着的却都是些猪脑子,智商比他还不如。
这才刚开始商量,就急吼吼地动手砸东西,好歹现在也是文明社会,他们整的这一出跟村里的混混土匪二流子还有什么区别?
不用等马秋冬说话,身后的男人们就自觉地抄起锄头砸向了院子的那张饭桌。
嘭!
用了六七年的饭桌本就不结实,被这么一砸瞬间成了两半。
存水的水缸、挂在绳子上晾晒的药材、厨房里的碗筷,有几个人还直接冲进屋砸毁了电视,一时间,院子里各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是来讨要说法的?呵,分明就是鬼子进村来扫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