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天爷不公平啊!凭什么这种吃绝户的鳖孙能有后代?应该叫他断子绝孙才是!
魏家从坟地出来时,正巧碰到了沈家和陈家的人。
看向魏文凯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强忍着对他家的厌恶,勉为其难地跟他们问了声新年好。
“啥情况?”沈万山问道。
沈妙:“怀孕了,就是她的胎有点不稳,体质也弱,就让她先去咱家医馆,灸灸艾。”
听到他家要有后代,沈万山实在说不出“恭喜”两个字,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是信的谁家的妮儿啊?”陈罗氏温声问道。
“川省那边的一个县,”在跟她解释时,魏东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不是咱们这儿的。”
陈罗氏又仔细看了看她,“这样啊,我瞧着有点眼熟,还以为是咱这儿谁家的妮呢。”
是吧是吧!
沈妙上次瞧见阎慧就觉得眼熟,还以为她家是清河村的,现在终于有人也跟自己想得一样了!
*
估摸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吧,刘娣来和魏东强没有跟着一起去清河村,从坟地出来后夫妻俩就开车回去了,只有魏文凯在阎慧的身边陪着。
孩子是无罪的,尽管他们这对豺狼办了许多腌臜事,可魏文凯到底是无辜的,还有阎慧,更是与他家这烂泥坑无关,所以村里人对他俩的态度尚可。
扶着阎慧来到医馆,沈妙给她煮了一点生姜水暖身,等到她的手脚稍微暖和起来后才开始准备艾草。
“姐姐,我瞧着你很眼熟,咱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沈妙一边用药碾把艾草碾碎,一边故作随意地问道。
阎慧想了想后,回答说:“没有吧,我不记得咱们见过。”
“你是川省的?”
“对。”
沈妙把碾碎的艾草捏在一起,微微笑道:“我还没听过川省的方言呢,可以说两句叫我学学嘛?”
“好啊,”阎慧清了清嗓子,“咳咳……这句,你是干啥子呦,意思是你在干什么,还有这句,巴适得板,意思是舒服得很。”
“干啥子呦……巴适得板……”
沈妙学着她的语气,来回重复着她教的这两句话。
“学得很像嘛,有那么点意思了。”阎慧夸奖她道。
嗯,确实好学。
可沈妙却发现,她在说普通话和在说川省方言的语调有很大区别。
众所周知,方言是很有感染性的,尤其是从小就开始说方言,就算日后说普通话也会多多少少带一点方言的味道,用词也会有一点方言的习惯。
但阎慧没有,她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几乎没有川省方言那种一拐一拐的语调。
她不像是从小就在川省长大,更像是后来特地
学的,所以没有土生土长的那股方言味,在教自己说方言时,也有点“夹生”。
直觉告诉沈妙,这个阎慧身上有秘密。
又联想起上次在医院时,她在魏文凯和魏东强两人之间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做派,还有今天在坟地时……
“对了妹妹,我问你个事儿?”
看向内堂用来挡风的棉帘子,阎慧压低了音量,似乎是不想让等在外堂的魏文凯听到。
“你说?”
右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阎慧的表情透着几分苦涩:“如果我想把这孩子打掉的话,以后还能再怀上吗?”
沈妙:???
她有点没理解阎慧的意思。
“打掉?为什么?”
都说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当娘的怎么会想抛弃自己的孩子?
“我……”
“小慧!”
帘子只是用来挡风的,根本没有什么隔音的功能,所以哪怕阎慧的声音再小,还是被等在外堂的魏文凯听到了她这不该有的念头。
魏文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猛地把帘子掀开闯了进来。内堂里好不容易攒了一点热气,一下子就被他夹带进来的冷风给冲散了。
“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难道你不想要他吗?”魏文凯不解地问道。
“想,我当然想,”阎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你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总不能让孩子出生连个户口都没有吧。”
沈妙有点没太懂她的意思。
不同意?
没有吧。
刚才在坟地的时候,魏东强和刘娣来瞧着挺高兴的啊?尤其是魏东强,他的眼角都快炸开花了,如果这都不算开心,那沈妙真不知道怎么才是喜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