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凯坚定地对她说:“结婚,过完年咱俩就去扯证结婚。这是咱俩的孩子,用不着他们同意!”
魏文凯很爱她,沈妙能看得出来。
因为只有把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眼神里才会有像他这样灼灼的光亮。
或许是缺少母亲管教、又或是缺乏父爱,魏文凯从小就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软硬不吃,从头到脚一身都是刺,不仅是父母,外人也很难同他相处。
直到认识了阎慧。
阎慧犹如照进他灰暗人生中的一束光,让他第一次打开心扉,学会了去爱一个人。
为了保护这一束光,他可以与全世界为敌,包括自己的父母,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自从他和阎慧在一起后,就没少为了她的事和父母吵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阎慧这么温婉贤惠,人人都喜欢同她相处,偏偏他们就是会明里暗里地欺负她。
阎慧替他们解释,说这是他们爱自己的方式,但他却觉得,他们只是想控制自己罢了。
“文凯,别这样,他们好歹是你的爸妈,做人不能不孝顺父母。”牵着魏文凯的手,阎慧温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想逼你结婚才有了这个孩子,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
紧紧地攥着阎慧的手,魏文凯再次被她的通情达理感动到了。
阎慧慢慢把魏文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语气温柔:“我希望他们能够真的接受我们,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盘算,在停顿了片刻后,又说:“可以让我搬进你们家吗?让我多和叔叔阿姨相处相处。”
“你疯了?我妈那么恨你,你要真搬来我家,她不得欺负死你啊?!”魏文凯猛地把手抽了回去。
阎慧再次拉住了他的手,用手指把他眉心的褶皱抚平:“放心,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阿姨迟早有一天能够接受我的。现在讨厌我,或许只是不了解我,以为我是想把你抢走,等她哪天看清楚了,自然就不会再为难我了。”
这阎慧也太贤惠了吧!
又为魏文凯着想,又站在刘娣来的角度考虑。
要不是因为沈妙也是女人,她差点就被这番话给感动了。
没错,女人最了解女人。
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有女人的第六感能够分辨得清楚。
什么要打胎?她不过是想打着“多和他们接触,让他们接受自己”的旗号的同时,给自己搬进魏家找个理由罢了。
以退为进、转守为攻,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的棋局。
不过沈妙并没有想过要拆穿她,左右不过是他们的家事,她想跟那一对狗男女斗法就由她去。
况且,他们这二十多年过得确实有些太平了,也该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给他们的生活添点堵。
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药碾里的艾草渣都快被沈妙磨成艾草粉了,感觉他们聊得差不多后,沈妙才起身示意他出去等,同时也跟他一起出来找点把艾草粉装在一起的纸和火柴。
院子外面好像有轮胎轧过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后,魏东强拿着车钥匙走了进来。
“你咋来了?”
“恁妈不放心,说让你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比较好。”
“咋?还觉得小慧是装的?”
“你也别怪恁妈,她不也是不知道吗。”
“等会再去,等沈大夫给她熏熏艾再说,我去给她买点东西吃。”
“中,那你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魏东强对魏文凯和阎慧很关心,但魏文凯对他的态度却是淡淡的,一点都不像是父子俩,更像是一对仇人。
借着他来送车的机会,魏文凯跟他提了要把阎慧接到家里来住,方便自己能时常照顾她的事。
还不等他开口,魏文凯就先给他打了一记预防针,说希望他们善待阎慧,说阎慧是诚心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还说自己即将要父亲,既然身为父亲就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和妻子。
话里话外都在警告他,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他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魏东强哪怕原本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也只能顺着他布置的台阶走下来,答应他以后是一家人,一定会好好相处。
见他这么说,魏文凯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魏文凯走后,魏东强拉来张椅子坐下,向沈妙问询着阎慧的情况:“她的情况咋样?我早上瞧着脸色很差,真的没什么大事吗?”
“没事,就是她的体质比较差,又缺乏营养,所以胎气会不太稳。”
除了艾灸,沈妙还想给她用药球按一按腿上的几个穴位,帮助她恢复气血,只是半天都没找到药球在哪。
嘶……好像前几天按摩的时候拿回家了?
沈妙起身回家去拿药球,结果刚走到半路,忽然就想起来,上次虽然把药球拿回了家,但后来爷爷又把药球拿回医馆了,说是药味淡了,要重新装点药。
对!就在医馆存药的屋子里放着呢。
沈妙返回到医馆时,魏东强没在外堂坐着,不知道人去哪了,沈妙没多想就去药房里把药球翻找了出来,又重新往里面填了几味药材。
准备去内堂给阎慧做艾灸的时候,倏地听到了魏东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的身子怎么会这么弱?瞧瞧你的脸,一点血色都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