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那气势,我以为你真要杀了他呢。”彭愿打了个哆嗦,“那一拳要是真打他脸上,不得把他鼻子都打歪了。” “唉何必呢,你看你这手伤的,打墙就打墙,你轻点打啊,多疼啊,我怀疑你就是想自残。” 江槐序趴在桌上一声不吭。 彭愿也是看他可怜,这些天他被他妈折磨得不轻,原本死也不想出国的人,也不知道是他妈给了他什么条件,他突然就没了脾气,竟然就毫无怨言地答应了。 屁都没放一个,完全不是江槐序作风。 “不是,为什么啊。你妈到底承诺什么了,不会和南蔷有关吧。”彭愿贼兮兮问,“你真答应她要出国啦?” “嗯。”江槐序懒懒应了一声,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目光始终望着窗外。 “那现在岂不是又变成她留下,你出国了,怎么总是错开啊。” 见江槐序不理他,彭愿硬拽着他肩膀回头,“所以你真放弃了啊?” 视线对上,他看到江槐序那双眼睛没什么波澜,只是懒散,像是连多说一句都疲倦。 看得彭愿更心疼了,实在看不下去又把他头扒拉回去,一通噼里啪啦输出,“也是,不放弃还能怎么办。” “你说怎么就那么寸,谁知道你爸妈那天会回家啊。要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瞒着你没说,你肯定死也得拦住你爸妈,让你妈看见南蔷也是灾难。” “这下就是灾难加灾难,你们俩的妈怎么都那么疯啊,那天把我和苏贝贝吓得屁滚尿流的。” “再晚几天就好了,等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他们想拦也拦不住了。过几年孩子都出来了,也不能塞回去是吧。”彭愿乐呵呵。 江槐序的思路不知道慢了多少拍,隔了五分钟才终于回答了彭愿之前的问题,喉结轻滚,“你还不明白吗。我从来都没说过要放弃,是她先放弃了。” 想了想,他像是觉得不严谨,又低头自嘲地笑了声:“都谈不上放弃,她从来就没坚持过。” 彭愿吞了吞嗓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拍了拍他肩膀:“你也别对人家要求过高。你知道吧,先动心的人就输了,谁叫最开始一厢情愿的是你呢。” “她也挺倒霉的,出国泡汤了,还被她妈那么搞心态,还有两周就高考了,人哪有心情和你谈恋爱啊。” “她这次考的也挺差的,虽然没你那么差吧,你还真是一下雨就砸……” “看什么呢?”彭愿早就看出江槐序心不在焉,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果然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操场上,南蔷班在上体育课。 她坐在最远处的看台边,低头看书,隔着遥远的空气也能一眼吸引人的目光,在浮躁的夏天一身清丽,冷冷淡淡与世无争。 “唉,你是真完蛋…”彭愿叹息。 “确实,还有两周就高考了。”江槐序就撂下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猝不及防地起身,椅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啦”一声。 他二话没说直接出了班门。 - 操场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看台落下斑驳的光影。 树荫下,南蔷安安静静坐着,低头摆弄着什么。 苏贝贝好奇地凑近,原以为她在学习,定睛一看,才看清她书上摆的是些照片的碎片。 南蔷把照片拼完整,再用胶条小心翼翼地粘好,拼凑而成的是张江槐序的一寸证件照。 “我还以为你在学习呢。”苏贝贝吞了吞嗓子。 南蔷笑:“前段时间因为保送的事情松懈了,这次考的不好挺正常的。”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说实话我也不在乎了。” 苏贝贝受不了她这种强颜欢笑的样子,轻声问:“这照片是哪来的?” 南蔷总算把照片粘好,举起来放在眼前,仰头眯起眼睛,阳光透过照片,还是能看清曾经被人撕碎过的纹路。 她回答道:“我刚刚路过表彰榜,看到他照片被人撕碎扔在地上,就捡回来了。” “被人撕这么稀巴烂,是得多招人恨啊,南南你捡的也够费劲的。” 南蔷接着笑,故作轻松:“我捡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网上的一句话,爱你的人看到破碎的你会一片片捡起,还美滋滋地想着‘这片也是我的,那片也是我的’。” “之前觉得这话矫情,今天竟然有点实感。也可能,我只是看不惯他那么骄傲的人破破烂烂的样子。” 但仔细想想,当你摔得破碎,头破血流时,如果有人一片一片捡起你,捧到你面前,说,我想要把你拼成完整的样子。 倒是也挺浪漫的。 …… 第59章 是反语 - 但她好像确实没这个立场。 昨晚放学后,她在校门口碰见了何骏阳。 几个男生路过问他,“诶,何哥你也是赶回来看芭蕾舞的?” “序哥呢,刚刚不还跟你在一起呢吗。” 南蔷微微偏头,看到了校门处挂的宋晚柔的芭蕾舞演出海报。这还是当时职业规划课卖出的门票,今天在校内演出。 转眼已经过去半年了。 “哦哦,你序哥他……”何骏阳看看南蔷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张口。 那几个男生大大咧咧:“宋晚柔喜欢他也不是秘密了吧,这场合他肯定得来啊,支持支持自己媳妇。” “什么媳妇啊…”何骏阳尴尬。 “他刚刚还去取花了呢,抱那么大一捧,不是给宋晚柔是给谁的。” “啊,那确实是给宋晚柔的。” “那不就得了。” …… 回忆到一半,南蔷下意识抬头,远远看到操场那侧跑来一个人,阳光自上而下洒了他一身,碎在他的黑发间。 他跑起来的时候,纯白的校服反射着光,还是以往耀眼的样子,瞬间叫她恍了神。 南蔷愣愣地看着江槐序径直到她面前,这还是上次出事后他们第一次说话。 他第一句话就是—— “南蔷。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有信心吗。” “啊?”南蔷愣了半天,干巴巴问道,“什么信心。你说高考吗?” 这下换江槐序愣了,原本就不该期待什么,他低头苦笑了下,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小丑,“高考也行,你对高考有信心吗。” 南蔷摇摇头,实话实说:“称不上有信心,顺其自然吧。” 苏贝贝早就识趣地默默离开了。 江槐序坐在南蔷身边,叹了口气,问:“你之前为什么想要出国呢?” 其实这问题南蔷早就想清楚了,她这么急迫地想要离开的原因,不是想改变,只是想要逃避,逃避这个家,逃得越远越好。 江槐序说:“你上次说想要自由,但至少得先做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