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林和程迩的神色一时都有些复杂。 想来孩子的死必然是女人的郁结所在。可那具婴孩的尸体显然已经有些时候了,如此长的时间里,她好像都还觉得,她的孩子只是睡了一觉。 女人现在的状态必须留在医院精神科进行进一步的判断和治疗,从附近派出所调来民警进行陪同,两人便回到市公安局。 程迩知晓钟怀林比较感性,此时情绪尚未平复下来,便主动坐到驾驶位。 抵达市局,从接警室穿过,从楼梯径直上楼。 与此同时,临时办公室内,柏绎双掌拍着桌子蹭地站起来,顾不上咽下嘴里的包子,拍两下手就跑向门外,和刚刚回来的程迩和钟怀林撞了个满怀。 “程队!大发现!” 此时此刻,从审讯室出来便一直留在临时办公室中陪同柏绎工作的余寂时和许琅完全僵站在电脑前,看着那惊悚的画面。 电脑屏幕上,视频一帧帧都清晰得可怕,一只被扒/光毛的、血淋淋的小猫在地板上颤抖呜咽,下一瞬,一只粗糙的大手掐住猫儿纤细的脖颈,用力攥紧,手背绷出青筋,那血腥的画面令人实在不忍直视。 视频里光线昏暗,男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见,动物挣扎呜咽的声音,宛若鬼魂哀婉的啼鸣。 余寂时的心猛地一沉。 所以是,鬼啼声? 类似的视频占了整整几十个G,每个都大致浏览了一下,就在柏绎要跳过重复的播放下一个时,画面中不再是血肉模糊的猫狗鸟雀,而是一个婴孩。 w?a?n?g?阯?F?a?b?u?页?ǐ??????????n????〇??????????o?? 婴儿濒死的啼哭尖细,喘息渐渐微弱,和动物的声音有些许不同,却好似让那恶魔般的手的主人更加兴奋了,画面都震颤起来。 程迩深吸一口气,夺过柏绎手中的鼠标摁了暂停键,眼神中情绪几经复杂变幻,最终没有说话。 良久—— “这是邵文峰的电脑?”程迩稍稍冷静下来,问道。 柏绎低垂着头,方才重大发现兴奋的语气也不复存在,难掩低落的情绪,声音发轻:“是,邵文峰的电脑密码被我破解了,我在他的云盘里找到的。” “这只手,不是邵文峰。”程迩又看向暂停屏幕中那双一晃而过而模糊的手,“这只是右手,虎口处有很狭细的一条老疤,邵文峰没有。不出意外,视频中的手,就是咱们在调查的这起山村入室杀人案件的凶手。” 钟怀林盯着这个视频的录入时间,恰恰是在一年前,喉咙紧了紧,艰难地开口:“这个婴儿,会不会是,那个……” “九分可能。”程迩回应他。 整个办公室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程迩又看向低垂眼角始终站在身旁的余寂时,他最是清亮的眸子,此时也笼上一层黑蒙蒙的雾,显得黯然无色。 “你们对刘琴君的审讯,结果如何?” 听到程迩的询问,余寂时稍稍回神,手指轻掐掌心,把身侧打印出来的审讯记录递给他,随即言简意赅道:“她向我们提供了一个男人的信息,疑似与密室中的女人是亲属关系,体型与凶手犯罪侧写基本相符。” 程迩几乎一目十行浏览完,抬手轻拍了拍他肩侧手臂,说:“做的很好。” 说罢,他便敲了敲还在愣神的柏绎的脑门儿,语气严肃:“别发呆了,带着电脑跟我去找温老,看看他那边进展怎样了。” 解剖室中,温箴言身穿防护服,此时已经摘下手套,坐在桌前研究人骨模型,见程迩和柏绎走进来,温润恬淡的神色依旧不变。 “怎么样?”程迩开门见山道。 “受到环境因素影响,这具死婴的具体死亡时间,只能确定为一年左右。尸骨保存完整,颈椎骨受外力断裂,脖颈处应该遭到外力伤害,类似于强烈撞击或是暴/力扭曲。肋骨断裂并不严重,大概率为早期伤,是在死亡时间前后遭到过类似于摔落的重创,头部遭到重创,颅骨有碎裂痕迹。”温箴言语气平缓,侧头瞧了眼柏绎稍微失神的模样,又看向程迩。 程迩倒是一如既往冷静,此时端着电脑放到温箴言面前,把视频调出来给他看。 温箴言是整个特案组最年长的,和钟怀林同龄,只是爱好养生因而显得年轻,唇自然上挑,即使面无表情,也显得温润可亲。 然而此时,他却很沉静地看着那暴虐血腥的视频画面,复又拉回进度条在一处反复看,暂停观察,最终指着视频暂停的一帧画面,说:“就是这样的外力伤害。” 顿了顿,他戴上薄边眼镜,一副斯文优雅模样,垂着眼帘,用头骨模型进行了模拟的动作,随即又对其他细节进行一番对照,确定地道:“视频中婴孩的体型、性别,还有受到虐待伤害的部位,都和这具死婴的尸骨一模一样,大概率就是同一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对头骨进行建模修复,和视频中的婴孩在比照一下。” “好,辛苦。”程迩点头,“技术科那边DNA检验的结果怎么样了?” 温箴言这时摇了头:“不清楚,还没问过。” 最终程迩和柏绎走出解剖室,回到临时办公室里,正巧碰到刑侦支队的警员把技术科那边的DNA检验结果帮忙送过来。 “这对受害人母子的DNA在数据库中都没找到匹配的人,这下身份都难以确定,而凶手又大概率和二人是亲属关系,那又该怎么找?”钟怀林紧蹙着眉头,语气不由得有些失落。 余寂时此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抬起头,意料之中地和程迩的目光相撞。 “换个思路。”程迩挑了下唇,缓缓开口,“对于这名凶手,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已经足够。他掌握鍪县五村地形,甚至哪户有什么人都能清楚。且既然已经查过邵文峰通讯记录都未发现问题,且刘琴君见过这人,那就能推断,凶手和邵文峰的交流基本都是线下面对面,甚至到过邵文峰家中。” 柏绎顺着这个思路,脱口而出:“白瓷村的人?除了村里人,还有什么人对村子熟悉到这种程度又能方便和邵文峰见面?” 钟怀林依旧觉得奇怪得说不上来话,屈指揉了揉眼眶,提出疑问:“可凶手前后两次在杨四村和白瓷村进行犯罪,两村隔一座矮山,似乎往来并不多,凶手熟悉两村信息,最初选择在杨四村动手,应当更熟悉杨四村吧。” 可如果凶手是村内人,又如何同时熟悉两村以至于连监控分布和门户住民信息都如此清楚?难道是参与户籍工作的村干/部? 可如果是这样,峤州市刑侦支队已经将深山五村所有长期居住人进行了全面排查,所有村民的指纹、DNA都采过样本,对这些人的体型特征进一步排查下去,总归不会毫无线索,所以程迩最初就判断凶手非五村村民。 况且,刘琴君对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