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那个死胖子不但没被她咒死,似乎还越混越好了。 挨着姐姐的气息,小千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又去看那上了轿的李莲,她一直记着的,十岁的时候,父亲的小妾柳芙诬陷娘要毒害祖母,让娘因为恶逆的大罪下了牢狱,姐姐千辛万苦寻找出能平冤的证据,本以为真相大白,事情有了转机,娘亲也能平安回家了。 爹的妾室柳芙却有个同乡的靠山李莲,任凭多少证据能证明娘亲是清白的,告书上始终都是黑的,害祖母的都是娘亲,最后不知姐姐用了什么办法,给娘亲平了冤,不过害娘亲的柳芙依然好好的,打了她脑壳一棍的庶姐也还好好的。 姐姐被爹爹厌恶,跟宋家私底下断了关系,她和娘,名义上已经是死了的人,只能躲躲藏藏生活。 这些都是拜柳芙所赐,这个死胖子的模样,她也一辈子都忘不了。 宋怜关上了窗户,“走罢。” 小千尽量平复好呼吸,心里依旧憋闷,“姐姐不恨么?” 宋怜手掌搭去小孩的脖颈上,抹到了一手汗,拿帕子给她擦拭,“你在这里气,那个人知道么?” 宋纤圆脸鼓了起来,“不知道。” “那除了气坏自己,并没有什么用处是不是?” 宋怜摸了摸她的手,确认没事,轻声叮嘱,“以后见到这些人,不能有这么大反应,装作不认识,避让着些便可,也不能说是非,知道吗?” 宋纤明白要谨慎,听话地应了一声。 宋怜先去明德坊取先前定的字画,她相信陆宴不会伪造州郡奏报,侯府出了事,第一个走的门路自然是主审官大理寺卿,只不过投石问路,连面也没见上。 打听到大理寺卿喜好收藏古玩字画,她访到寒山坊的坊主收有《秋山图》,下了定钱要买,后头查到伪造奏报的,正是陆宴顶头的官家赵舆,知道大理寺卿这条路走不通,事情也就耽搁下了。 眼下再去送,想必大理寺卿没有不收的道理。 宋怜来过寒山坊好几次,到了酒肆门前,掌事迎出来,笑着见礼,“许多日不见夫人,坊主还问起过好几次,这会儿可是不巧,坊主去酒窖看酒了,夫人可着紧,不着急的话可等一等。” 宋怜递了信票,声音温和,“无妨,这是尾钱,取了画便可,不打搅坊主。” 买卖价都是定好的,只因先前画在老宅,才约定好后头来取。 掌事亲自引着上了二楼雅间,又使唤两个婢仆候着,送了清茶,急匆匆去主家府上拿画。 茶到了,宋怜也没用,她脸上遮着面纱,前几次来,用的也不是真名,侯府出了事,有时候不知名,事情还好办些。 寒山坊是雅集酒肆,布置意趣,中堂青竹环绕,布置了流觞水景,夏日暑盛,坐在隔间里却清凉怡人,宋怜手肘搁在案桌上,撑着有些昏沉的额头,思量事情。 小千往外张望,不知道那掌事要去多久,想了想轻声吩咐两个候在隔间边的婢女,让她们都下去,不一会儿,便见姐姐纤长细密的眼睑缓缓垂下,是睡着了。 小千候在旁边轻轻打扇,外头有了脚步声,才小声叫醒姐姐。 却不是来这间雅阁的,隔壁似乎有什么人醉酒,家里人来寻。 “二公子,快起来别喝了,国公爷要见您,这会儿该等着急了——” 小千几乎一下子就想起了高国公府,毕竟大周就只有一个国公,吃惊地看向姐姐,有些紧张起来,原本京城里现在就有流言,要是冲撞上,说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 这酒肆两头都有楼梯,从左边下去便不会撞见人,宋怜取了围帽起身,却听得隔间一道沉冽的声音,“此女心机深沉,有夫之妇,不安于室,不堪为配,砚庭莫要执迷不悟。” 若说高砚庭的声音是烈酒浸过的炽烈明朗,这人倒似深涧幽潭里捞出的一枚古玉,没有太大的情绪,也融了落雪一般,泛着霜寒冷冽。 听闻国公府世子品性高洁,最是克己复礼,甚少与人相交闲谈,更勿论议论人是非,说了这般话,想必是厌恶极了。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页?不?是?ì???μ???é?n????????5?????????则?为????寨?佔?点 “哥——” “端看其为出府,便依托美色一事,可知其秉性,日后碰上难处,自会寻上门,不必伤神,饮酒伤身,起来回府罢。” 宋怜站了一会儿,朝鼓着脸颊的小千摇摇头,轻掀了竹帘,从左侧楼梯下去,听见楼上有动静,不由留步回首。 只见二楼松柏石景下,男子着褚袍,身形竟衬得回廊些许逼仄,平整的衣料勾勒出肩背,线条修长而紧实,下颌线清晰而锐利,收到脖颈处,官服交叠得平整,好比用尺子量过,通身当遮掩的地方一丝不差,握着文书的手偏冷白,棱骨分明,修长而冷漠,想必握着刀戟时,也一样好看。 冷峻端肃的身形清贵沉稳,遥遥侧看辨不清眉目,却也当是极其伟岸俊美的。 国公府世子这些年在士林间有声望,除了才学以外,其举贤荐才,不避是亲是疏,仁以立德,明以待贤,世人称其清识独流,如冰之清,如玉之契,非诸人能所及。 早年沙场点兵,常以少胜多的事迹,宋怜也听说过许多,是允文允武的人物。 “那儿有个女郎正看你,兰玠。”雅间里踱步出来一俊逸男子,笑摇着折扇,“不过每日都这样,想必你也习惯了,微不足道矣。” 高邵综将文书递给沐云生,眉心微蹙,“回府罢。” 宋怜眼睑垂了垂,拾级而下。 小千憋了好一会儿,出了客舍想说话,远远看见那掌事疾步过来见礼,只得忍下。 宋怜扫一眼掌事空荡荡的手,脚步微顿了顿。 掌事拱手见礼,递上信钱,连连赔笑,“对不住夫人,信钱还给夫人,前几日不见夫人来,家主以为夫人是不想买了,昨日竟是有富商也相中了这秋山图,出的价钱比夫人还高上一倍,家主想着买卖诚信,给夫人留了两日,问夫人可是诚心要这秋山图?” 宋怜接了信票,柔柔笑了笑,“是诚心要的 ,只今日身上银钱带的不够,容我先回去筹措一二,改日再来取画。” 掌事喜上眉梢,连声应下,家主说这是平津侯府的陆少夫人,买画是要打点关系救平津侯呢,图卖再高价,这陆少夫人也得生受着,这不就要翻两番了么? “回府。” 酒肆门前没有停放马车的地方,两人绕到另一家金银铺前,宋怜上了马车,外面日头盛,便让小千也进马车里休息。 从青雀街回府有小半个时辰,宋怜靠着迎枕,思量各方关系,想着还在牢里的陆宴,不免也心焦。 车帘外有并驱的车辙声,宋怜也没抬眼,直至那马车里一年轻男子连声叹息,“刚才真应当提醒下那女郎,黑心商坐地起价,一幅秋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