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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1 / 1)

洞里扫了不少药粉,却也不能完全避免蛇鼠虫蚁。 她自己背着竹篓,带着斧头回河岸边,把船拖上岸,劈成小块。 用来做船只的木料通常都很坚硬,想砍小并不容易,还没弄完手上的水泡便磨破了皮,沾在斧头柄上,一动就痛。 但这里的河流并不算太深,水流的情况也跟下雨不下雨关系很大,一时急一时缓,沉船并不能保证完全不会被人发现,把船处理得仔细些,能避免很多后患。 她砍一会儿歇一会儿,弄完头晕眼花,走路也越来越慢,山洞离河岸边有不少距离,等将木块全背回山洞里,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躺着的病人浑身是伤,手腿的骨头她接不上,也可以先给身上的伤洒些药粉,否则这一路他出了汗,又吹了夜风,发起热来,便有得折腾了。 宋怜强撑着快要合上的眼皮,清洗了手上的伤口,涂了药,裹上干净的白布,用嘴巴咬着给自己系紧,撑着膝盖起来去搬柜子里的木箱。 里头装着药。 她并不懂医术,懂两种毒,一种迷药,一种是能让脸手生疮的槭木汁。 药只懂治痨病和癫症,治疮的,所以这些提前备下的伤药,不管是要熬了内服的,还是外敷用的金疮止血药等等,外头都写有药用用量,用法。 宋怜把药瓶药包拿出来,“今夜先洒一点药粉,腿和手,只能明天去镇上看看,想办法将医师弄上山来再说了。” 说是山洞,实则是精心布置的,洞壁非但安置有灯火,溶洞里还有竹子捆出来的床榻,案桌,左侧墙壁下,还堆着米面,白菘、鲜藕、茭白。 床榻铺着干净整洁的褥子,除了薄被,榻头还堆着冬用的厚被,案桌上甚至放着笔墨纸砚。 此处洞口隐蔽,若一直藏在这里,搜查的士兵便是在山里搜寻,也不一定能察觉出端倪。 w?a?n?g?址?发?布?页?í????ū???ē?n??????②?5???c?ō?? 一场精心准备的杀局,若仇家当真是李福,她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选李莲和禁军都在的场合,除非这一场杀局,一开始针对的便是李莲。 她素色的衣裙上,依旧沾染着血色,脸颊上树枝刮出的血痕结了痂,手上缠着的白纱,涂了药,依旧浸出血色。 昔日对付赵家,为的是平津侯,这一次,她又为何会孤身来高平。 未得到应答,宋怜奇怪地抬头,只觉那目光沉寂,似有冷冽的暗流,再看又是平静的,“冒昧问夫人,夫人的……夫君。” 宋怜看了看他,换了干净的中衣,他就这么半靠侧壁地坐着,也俊美沉稳,给人一种寒玉光耀陋室的错觉。 她也知道妇人如此心狠手辣,总叫人觉得可怖。 心里不免有些想笑,要是面前这个人知道,她就是那个不安于室心机深沉又放浪形骸的平津侯府夫人,他的憎恶会不会又上一层楼。 不,也许不会,照兰玠公子知恩图报的性情,大约是一边想报恩的方式,一边厌恶那个,因被她背着有身体接触,欲兽竟会半睡半醒的他自己。 以当初在陆府,他甩开被她捉住袖子的力道,这会儿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想从此出家做和尚,修身养性,从此戒律自持唉。 她惯是会掩藏心绪的,笑也只是在心底,她很困,至于夫君的事,也是早就想好的,“家夫有旁的事,并不在高平,过一阵子,此间事了,奴家便回家乡寻夫君了。” 话说完,竟觉山洞里有些凉意,他往后靠了靠,身体坐得笔直了些,周身散着克制疏淡的气息,叫山洞里沉冷寒冽。 大约知道她是有夫之妇,想起先前被她背着失礼的事了罢,对这种克己自律的正人君子来说,身体有了不该有的反应,大约是该受佛祖点化,从此戒色戒念的。 困意和疲乏散进血脉里,似乎要抽干她最后一丝力气,意识昏昏沉沉的,宋怜勉强提着神,“先给你上点金疮药。” 在某些方面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在酒肆里时,她曾看见士兵拿锤去敲他的手骨和腿骨,骨头这种东西,断了会自己愈合,而他的腿骨手骨,便是这样重复着敲断,愈合,再敲断,敲时他身体因剧痛不自觉抽搐,却一声也没吭。 大约心死无澜,加诸身体上的刑罚,再多,也只是刑罚。 宋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往他伤口上倒金疮药,“忍忍罢,明天找了正骨医师来治。” 高邵综声音平缓,不带一丝情绪,“有劳夫人,高某懂些医术,不必请医师,请夫人将木板捆在高某手臂一侧即可。” 宋怜听了,倒来了精神,不用请医师是最好的,毕竟不管怎么安排,都无法避免风险,木板也是现成的,刚刚拆下的船板就能用。 宋怜去挑选能用的木板,寻不出合适尺寸的,她用斧头劈开,回到山洞时,他不知用什么办法,已经将伤势较轻的右臂骨骼合正了,右手手指勉强可以动一动。 宋怜把劈好的木板用烈酒擦拭过,按照他说的,固定在他手臂里侧,又选了两根带枝丫的树枝,削到四尺长,他撑在胳臂下,竟能以树枝为腿,拖着腿支撑起身体了。 大约在战场上,常常碰见断腿断手的伤兵。 宋怜去案桌前坐下,取了纸笔,“公子说一说能治您伤的药都有哪些,天亮奴家去找找看,现下草木还没有完全枯萎,山里肯定能找到不少药材。” 高邵综目光落在那灯火下的身影上,又挪开,“不急于一时,夫人先去歇息。” 宋怜听他这样说,便也不着急了,她头实在晕得厉害,唔了一声,也握不住笔,撑着身体起身,扶着床沿躺下。 似天旋地转,脸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意识便彻底沉进了海底,沉沉睡了过去。 山洞里只余清浅的呼吸,高邵综撑着树枝,侧立站着,山风卷进洞里,吹动灯火晃动,吹起一声轻柔的嘤咛。 落在山壁上的影子挺拔而僵硬,停滞了许久,高邵综漠然地偏头,撑着树枝缓缓上前,停在离着榻二尺的距离。 靠着山壁,右臂下的树枝放好,能动的手拉着薄被,覆于睡着的人身上,重新将树枝挪回臂膀下,撑着慢慢挪出洞口外,去山泉水流下洗漱。 第33章 凉水洗漱。 坟冢前供奉的燃香浓烟弥漫,里头里爬出两具染血的骷髅骨,镂空的脑袋缓缓转动,眼窝冒血。 两具骷髅骨迟缓地走来,越来越近,身后冒出的尸体有三百零五具,光从脖颈上的窟窿透来,往中间围,像雨天收拢的伞,带着黏湿的血液,挤掉伞骨里的亮光和空气。 宋怜在梦里想,这是梦,却也醒不过来,看着自己被尸体埋住,撕扯吞噬。 山洞里原本清浅绵长的呼吸变得急而沉,渐渐像是被割破了喉咙,嗬嗬着大口地喘气,并未有呓语,惊惧惊恐挣扎的呼吸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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