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你引荐,阿怜不同我立下赌约,若段重明见了阿怜以后,依旧肯引阿怜为知己,为蜀中效力,阿怜留在蜀中,若不肯,随我回北疆。” - 第113章 宴席【第三更】领命。 宋怜回头看他。 他提出这样的赌约无可厚非。 她无法事必躬亲,既要成事,便要用人,周弋与她相遇的时机时间映照天时地利人和,也同周弋的秉性相关,恐怕此生再不能寻出第二个。 段重明是良才,乱世之中,无法招揽良才良将的君主,走的是一条孤绝的路,路的尽头只有万丈深渊。 摔下去,粉身碎骨。 他提出的先决条件不算太苛刻,毕竟段重明于读书人里,已是离经叛道之辈,若这样的人效力蜀中,亦因她而离开,正巧说明她已成蜀中基业的阻碍,绝不会成功。 可她不会同他赌。 宋怜摇摇头,“段重明留不留下,皆与我要做的事无关,能留是好,不能留也罢。” 她看着远山,精致的眉目间带着些许怅然,高邵综脑中霎时空白,知她竟是为那权欲不畏生死,连生死也不顾,一时心如火焚,声音不由拔高,“宋怜!” 他倒从未连名带姓喊过她,宋怜偏头看他,逗他道,“待我功成之日,兰玠你若愿意做个入幕之臣,我也是愿意的,我走了,望兰玠早些回北疆,你身份不同,逗留在此,有心人察知,布知于天下,大周朝天子岂能错失良机,引兵攻打蜀中,累及蜀中百姓,介时我也只能将你捆绑起,送去京城了。” 她有些眉眼弯弯,恐怕是当真不将生死放在心上,高邵综看着,不免想起昔年京城请的医师,若能早上一日,亦或是他未顾虑太多,早日除去阉党,吏治清明些,她母亲和家中妹妹尚在,她必不是这般模样,也当有所顾虑。 他取下面具,往日谋算悉数抛之脑后,开口道,“我以你夫君的名义一同去见段重明,日后凡我在蜀中,绝不做对蜀中不利的事,以蜀中利益为谋划,可帮你领兵攻打吴越,可好。” 宋怜眼睫轻颤,不知为何竟几乎落下泪来,她偏头避开他凝视的目光,垂睫掩下眼底的水色,待平复后,才又看向他道,“不必你插手,只愿兰玠如同先前所说,日后每月初一,十五,人在广汉即可。” 她实则并不是太在意段重明是否留下,能留下固然好,若不能,顺其自然,将来蜀中强盛,是为良木梧桐,未必不能吸引得良禽凤凰栖身。 念及北疆距离蜀中路途遥远,便稍放宽了时限,“路途遥远,三月一次即可,遇见隆冬日,开春再见为止。” 高邵综一时立住,片刻后重新带上面具,宋怜奇怪,看他一眼,骤然发觉夕阳映照,他脖颈耳根微红。 宋怜偏头弯了弯眉眼,方才又折身,走回他身边,问一直想问的问题,“小乌矛叫什么名字。” 高邵综自面具后看她,答,“乌小矛。” 宋怜有些忍俊不禁,竟这般毫无心意,亏得小矛不通字。 惯常倒常见她笑颜,只是此时又与寻常不同,倒有些似昔年 安岳茶楼上,看见她骗陆祁阊吃蜜饯,那陆祁阊轻轻皱眉,便惹得她眉花眼笑。 尚不如同陆祁阊那时欢悦。 那陆祁阊本不是宦海中人,此次自蜀中回去,非但不辞官,反而与往日不同,勤于招揽人才,治水治民,越加勤于政务,原先从不曾纡尊降贵招揽名士,甫一回蜀中,便亲自前往西海蓬莱,去请他的老师谢无勉。 此人曾向先帝呈递《富国十策》,只先帝重病,这一策国论便闲置了,彼时谢无勉大约看出大周气数已尽,解印归隐,隐居西海蓬莱,此人收过三位弟子,其一为裴应物,其二是因病早逝的谢琛,二人无不是少年显名的奇才,传言谢无勉最为爱重小弟子。 这位小弟子,恐怕便是陆宴了。 只怕来了蜀中,见了蜀中的情形,看出她的野望,心急如焚,自此励精图治,将来能救她于危困。 她虽不知陆祁阊所作所为,江淮倒像是她心底不染血腥的雪地,虞劲送回的消息,江淮府只有陆老夫人身侧有一名婢女是蜀中的人,平时并不轻动,只有陆祁阊有危险时,方才会往蜀中送信。 她曾在江淮为官,若起念头,江淮一众官员里,未必没有可利用的。 竟半点不曾想过。 不似北疆,他似乎荣幸成为她名录上第一要紧的死敌,非但北疆长治,甚至恒州府、晋阳、东海三郡皆有江淮、蜀中斥候活动的影子,且行事越来越隐蔽,似将来志在必得。 高邵综圈住她手腕,眸光晦暗,开口问,“将来若陆祁阊同你为敌,你当如何。” 宋怜抽回手,倒也认真答他,“恐怕你不了解阿宴的秉性,若我当真做得明主,为百姓利计,他不会同我相争。” 她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暖意,显得刺目,高邵综圈着她手腕的掌心重重一握,“那你我呢。” 他舍不下北疆,她亦不会放弃蜀中,将来若非死于旁人之手,侥幸都活下来,必有一争,实则两人这般境况,两地情况相互了如指掌,介时不必动刀戈,胜负便可见分晓。 如何处置,亦或是自处,她尚不知,宋怜只道,“何必思虑这样说,割据乱世,短则数年,长则数百年,止动谋划,各凭能力便是。” w?a?n?g?址?F?a?b?u?Y?e?í????ü?????n?????????5????????? 她眉眼清丽,因从容多一分明丽,隐有光华,高邵综倾身,吻落在她眉心,片刻后亲她的脸颊耳侧,声音低沉微哑,“我在云街建得一处宅院,屋舍家用一应皆是新的,乌小矛每日往返青弘巷和云府数十次,十分不便,且危险,你我同住,可省去许多事。” 宋怜不由问,“你不回北疆么?” 倒也不防同他透露些消息,“朝廷欲联合徐州,对北疆用兵,你不挂心么?” “且郭闫无所不及其用,恐怕郭庆放开西北门户,引羯人入关,介时生灵涂炭,你分--身乏术。” 高邵综便看向她,心底泛起异样,此一役并不难,难处在于郭庆,郭庆狭隘,唯利是图,若无意外,必会引羯人入关,她所言,便是他心中所想。 凝视她容颜,便问,“当如何。” 宋怜知他用意,凡收到密令信报,不拘是哪一州郡哪一国的,她必会反复推演,其余州郡因了解的不够,不好说,北疆查得多,此事倒也不是完全没想法。 “看你想不想动兵戈。” 山川舆图装在她脑海里,因绘过无数遍,已不需要图册,“羯王囤驻山阴,若想南下,只余两条路,一条走阳关,一条过林泉,林泉一带近年河水枯竭,已不适合放牧耕种,你新将新兴纳入北疆,若说服林泉百姓内迁安置,百姓们想必是乐意的,林泉缺水、新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