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张公子,才多了些来往,在下以为,张公子是万不愿沾染江淮的人和事的。” 张昭一直不肯娶妻,难免叫人耿耿于怀。 张昭虽主理一州州治,却依旧是当年清贫学子的模样,对待谁也没有架子,叫千柏这样说,也不动怒,只是道,“当年她搬去村里时,只说是孀居, 方有了后来的事。” 他只提了孀居二字,便叫千柏气得脸涨红,他不欲与其多纠缠,手指覆在身后,转而道,“我的人并未在北疆查到陆祁阊的行踪,但暗藏北疆的江淮斥候还有不少,我不知你们要做什么,可否听我一言。” 千柏心下发紧,上次豫章城外被清理了一批,剩下这些暗棋,半数是新安插的,都是绝对可靠的亲信,本是留给女君用的…… 张昭耐心劝道,“如今天下大势已定,便是劫出女君,也不能如何,且观今日情形,女君已愿意留在北疆,何必再动干戈。” 千柏想起今日两人同游的情形,神情黯然,却也并未置喙什么,他从女君进府时认识女君,知她绝不是这样甘于后宅的人,可他收到的消息,高邵综已定下诏令,立司空一职,为官做宰,比起皇后的位置,对女君来说,恐怕极容易心动。 张昭看向面前的男子,久居陆祁阊身侧的人,便是随令,也沾染了很多书卷气。 昭华殿大火的消息传至雁门时,距离大火已过了三月之久,他平素循规蹈矩,已是刻意遗忘了早年的时日,收到消息后辗转不能眠,暗地里南下,寻到庐陵,见过她周全,也见到了祁阊公子,确非凡俗,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张昭温声道,“无论是成为定北王府女主人,还是为官,都只是千难万险中的第一步,比起应对北疆的搜捕追杀,终日奔波不得安宁,让女君安安稳稳做一国之母,做百官之首不好么?” 他眸底暗芒一闪而逝,再看又是风和静海,“目下是一人之下,将来也未尝不可至尊之上,我信她亦可将北疆治理得极好,可她需要助力。” 千柏吃惊惊骇,对上那双沉静似海的目光,知对方是认真的,连心跳也跳到了喉咙,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对方的计策,可算计他能有什么用,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女君将来虽可为皇后,可她无子嗣,后宫之争也不可避免,女子做官,不说介时要掀起多大哗然声,哪怕姓高的威慑深重,能一手压下,但政令施行起来,恐怕也要步步艰辛。 没有自己的人,没有自己的势力,官位再高,也只是好听的花架子。 网?址?f?a?b?u?Y?e???f?μ?????n????0?????????????? 这年轻的左相,竟愿意做一把刀。 大人那般做,是因为对女君心存亏欠,此人又是为何,他并不像是会为女色昏聩失智的人,千柏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已居高位,何必做这样千夫所指的事。” 张昭也不想走至这一步,但这位定北王,实有些欺人太甚,“女君的才学不输高兰玠,高兰玠无容人之量,若在朝中没有党同助力,女君想做这官,只怕也难,我与你家主上,日后漫说踏进长治,便是性命,恐怕也不保了。” 千柏听了,看了眼男子身上用以遮掩身形的风袍,自定北王府有喜事起,这位丞相明面上是升迁了,实则被派去距离长治最远的边城北地,连令请祭祖都要押后,定北王实是妒夫一个。 分明他才是最名不正言不顺的一个。 千柏心里愤懑不平,心道此人若换成女子,必定是要犯七出之罪。 纵是一时得势,早晚也要被女君舍弃。 张昭提出的路,不失为一条明路,但他家大人早已有了决断,此时再要阻止,也是来不及的,千柏压下心底黯然,朝张昭行了一礼,“公子的话,舍下会一一转告给我家大人。” 第167章 机会秘方 街上相传去领取米粮的人越来越多,宋怜听了,晨间起床,洗漱沐浴完回了厅堂,便开口劝了一句,“你用旁的名头给大家贴补米粮,或是免税会好一些。” 哪怕是某一个敬神敬天地的节庆,亦或是拿来为高姓一族登顶至尊之位铺路收买人心,都比以结亲的理由发粮好,此举非但不能收买人心,恐怕还要落得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名声。 虽说大多可能只是笑谈,却毕竟有损君王的名声体面。 高邵综不以为意,“现下的北疆不需要这些了。” 随令仆从安排了早膳,一一布置好便退下了,高邵综给她盛了粥,手背试了试碗碟的温度,方放去她面前,他是冷白的肤色,手背上三两红点便格外引人注目。 宋怜接过粥碗,不免开口问,面前的人道无碍,门外候着的张路探进头来,瞅着她回禀,“女君可还喜欢这海味粥菜,主上清晨起来煮的,知道女君喜欢吃鱼,前些日子特意钓来养着的——” “张路。” 张路被自家主上略沉的声音打断,缩回头一点不害怕,看着这连山石树木都是心机的院子,颇有些无言,主上当真不愿他说,哪会等他说完了才打断。 发了会呆,没忍住又往里头探了探头,只见主母拉过主上的手,垂着眼睫正用巾帕沾了烫伤药膏给那手背上的水泡红点抹药,坐姿挺拔伟岸的男子虽依旧是冷淡严峻的模样,那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是压也压不住的。 张路暗自咂了下舌,暗道凡是男人耍起心机,比后宫的妃子夫人们也不逞多让,早上他帮着折菜的时候分明拿了药膏,主上说无碍,不必的。 他还要往里面探头,对上暗含锐利的目光,脑袋僵在原地,讪笑着缩回脑袋,不敢再腹诽了。 宋怜给他擦了药,等他收回手,才道,“府中做膳食的师傅很用心,时常变换菜色,我吃得惯的。”除了江淮菜系,或是江淮特有的菜品香料,短短不到半月,纵是关外的菜色,她也尝过了。 想是为了叫她安心,昨日回了府来,许是看出来她心神不宁,他告诉她三日内不会让人去查今日出现在长治府的人,日后纵使抓到江淮斥候,也不为难他们的性命。 她能体会他的好意,无非是想让她能开怀无忧些,宋怜看着,心底也暗暗告知自己,既已选定了将来的路,早些适应,对谁都好。 除却海味粥,另有两道清新爽口的配菜,高邵综不经意问,“尝尝味道可还好。” 宋怜用汤匙喝了一勺,入口鲜美,是她喜爱的口味,知晓他的用心,点点头道,“好吃。” 高邵综唔了一声,并未问比起季朝和张昭做的,他庖厨的技艺是否更甚一筹,无论如何,此二人不会有机会再给她做饭,他也不会让这二人再有机会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都是食不言的人,安静用完膳,宋怜便有些无事可做,待有门仆来回禀,说奋威将军有军务求见,高邵综去议事堂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