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瞬间扭转,刘同受温堰、李旋两军双面夹击,非但攻不下郑州,连先前被吞进去的大周城池,也要吐出来六七座。 转败为胜的利益放在眼前,温堰不可能放过。 江淮臣将素有气节,不会坐等北疆伸出援手,为陆宴复仇,温堰一旦发兵,江淮会举兵御敌。 她是平津侯夫人,曾在江淮为官,以陆宴未亡人的身份出兵益州,江淮一旦抢得先机,占据京畿之地,北疆便不可能再独占天下。 同是诸侯,届时江淮的臣将,绝不会同意让出京城,迎北疆入京。 她提前南下江淮,有足够的时间安排部署好一切。 江淮、北疆、京畿三地的军防部署在心底划过一遍,她提前南下江淮,有足够的时间安排部署好一切。 宋怜心脏开始不规律跳动,死灰复燃的焰火,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炽盛,掩盖了所有。 让她只看得见局势变化带来的机会。 两人现在正在城东一家名为周家医馆的后院里。 千柏进来周家医馆,还没开口说话,眼眶已经先红了,问了夫人身体已在好转,安心了些,知道那些北疆斥候看管夫人看管得严,时间耽误不得,想问的很多话都先压回肚子里,走至药房靠右的窗边,打开第三格的药屉,从最里面取出一个小木箱。 样貌并不起眼的木盒子,从外观看是个药盒,打开以后上层也放着药丸药瓶遮掩,下面放着印信,虎符,大人存了必死之心,以性命换取夫人名正言顺接管江淮,让夫人拥有夺取王位的机会,过想要的生活。 另有一封信,千柏也一并交给夫人,“大人曾说过,如若夫人在北疆过得开心快乐,益州传出的消息便只是大人已出家云游了,若夫人在北疆过得不好,这封信才能交到夫人手里……” 千柏轻声说,“这件事的真相只有我和景大人,张统领知道,我们也劝过大人,但大人说这是他唯一能为您做的,大人说他相信夫人有能力,做一方明主。” “大人和夫人从翠华山回来以后,大人就已经开始安排了,为隐居修缮山院也只是障眼法,实则抱养了一个被弃养的婴孩,有专人保护,这个孩子会成为平津侯府的血脉,能助夫人更快掌权江淮……” 手中的信笺似有千斤重,垂在袖中的手似也被重石压着,宋怜接过信笺,握在手中,始终没有打开。 只是吩咐千柏,“你立刻派信得过的人回去,或者你亲自带人回去,药不必是真的,阿宴也不必当真服用毒药。” 千柏看着夫人,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垂头应是。 宋怜没注意千柏的异常,只是叮嘱他,“这里不安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搜查,江淮的人这几日便可寻由头早日撤出北疆,务必小心,这些东西分到不同人身上,带回蓝田,交给来福。” 千柏应是,直起身体时深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他都为夫人愿意离开北疆高兴,也清楚豫章城外的事不能再来一次,对夫人来说,他们留在北疆,不一定能成为助力,有时候还会是软肋。 他收好木盒,重新给洗干净了的双手涂抹药汁,装扮成一名患有咳症的病人,先离开了。 宋怜数着时间,等千柏离开有一刻钟后,从房舍药柜背后的暗道出去,进了医舍的典籍房,寻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此次虽是个机会,但北疆过于强大,江淮诸臣,大多数安平乐道没有野心,这件事要促成,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不能缺,机会只有一次,需要好好谋划。 王极已经在医馆候了半个时辰了,见主母手里的书册始终看不完,似乎遇到了晦涩难懂的难题,一刻钟翻不出几页,看了看时辰,忍不住上前行礼,“天晚该用膳了,主母不如将这两卷医书带回府,用了膳再接着看也不迟。” 宋怜现在满心只有江淮和京城的事,并不想回府,只是这几日高兰玠好不容易相信她不会再自戕,减少了她外出时跟着的斥候暗卫人数,两人之间相处融洽,她若不愿回府,恐怕惹他疑心。 她需得尽快离开长治,回江淮,提前部署一切,确保万无一失。 如果能将高兰玠骗离长治,她离开长治会省掉一半时间一半精力。 她并不觉得饿,但她出府的时候身边虽看不见人,暗地里却定是有人跟着的,她便是想撒谎说吃过了也不能,用膳的时候一直在想如何将高兰玠支出长治,心不在焉,被对面的男子看了好几次,才先摒弃纷杂的念想,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鱼汤。 高邵综视线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眸光幽深,每日随她出门的暗卫都是 他安排的,今日是林墨,他已经问过她今日在府外都做过什么,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除却在医馆药房待得时间久一些,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在前院遇见,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她无意识回避他的视线,不是他的错觉,她对他那一点浅薄的爱意,因为什么不知名的原因,消失了。 高邵综放在桌上的手指微蜷,又很快松开,平静地用了膳。 这一久两人白日两人一起处理北疆的政务,她能模仿他的笔迹,几乎以假乱真,她处理完的军报内务他只稍稍过眼,便可下发府衙,闲暇时学医,同寝同食,夜里亲密无间,她不再服药,也经不起撩拨,情动时拥住他,反应浓得他以为两人能天荒地老。 只是出去一趟,竟就变心了。 他手执茶盏,抬起呷了一口,同她商量,“每日出府奔波,可让人将医师请进府来,每家医舍的医师上值前入府来授课一个时辰,也不耽误他们去医舍治病救人,阿怜以为如何?” 宋怜本就不太饿,闻言把汤放下了,收敛着情绪轻声道,“直接去医舍会方便些,有病人来,我可旁观医师如何把脉开方,望闻问切上进益会快些。” 高邵综想亲自教她的,但她从一开始就拒绝了,现下再次被拒绝,也并不意外,待她去沐浴,他先见了王极。 听了禀报,让王极去查今日出入周家医馆的人。 这世上有什么能让妻子变心的东西,一是权利,二是一些能入她眼的男子,便不知这次是哪一个了。 若说是一,她当应当知晓,无论如何,哪怕她现在便坐在京城的紫宫正殿里,也没有机会。 他踱步到了浴池外,吩咐守在门口的侍女先退下,掀开帘幕进去,立在门口看那正趴在玉阶上的背影,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 若是二,也不大可能,长治没有这样能入得她眼的男子。 且她同他已结了亲,以她的品性,再动意,也不会放在心上,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异常。 她察觉到动静,偏头看了一眼,身体缓缓下沉,遮住玉白的颜色,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