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我说了,今日之后,只当不认识这个人,你想抗旨?” 王极不怕这些恐吓,只是也不敢再多言,也不知主母说了什么,将主上气成了这样。 他暗地里留了几名斥候在渡口,想着要不了到明日,半夜主上就得让他们去查主母的消息,只竟是连夜赶路,五日后回了京城,连休息也未休息,洗漱沐浴过后直接去上了朝,第二日积攒的政务处理完了,王极也没等来诏令。 倒是要送信去太常寺,让周弋停下正准备着的封后大典。 太常寺这边的动作,怎瞒得过前朝,不到三日,便已经有人打听到高砚庭这里了。 他隐约猜到是她不愿进宫离开了,心里没有一点意外,离开也好。 上元节这一日,他进宫邀兄长一起去灯会,不出意外在御书房找到了人,叫他无言的是臣子也在,正商议开春农桑粮种的事,他跃上正元殿前的公孙树,等得百无聊赖,把王极喊了出来,“多久没有沐休了?” 王极往 灯火通明的正殿看了一眼,无奈道,“从入京起,就没有歇息的时候了。” 高砚庭不免担心兄长,她不肯留在京城,也不肯让大家知道她的行踪,兄长心里失意是必定的。 王极说不上来,要说主上在意,偏不让他们去打探消息,若说不在意,每次有臣佐提及皇后二字,他的脸色当场便能沉下来,许多大臣本就畏惧,偏不知怎么开罪了天颜,行事越加战战兢兢。 给林霜赐了婚,赐西南巡查军司马,随西南巡查刺史南下。 还硬给季朝也赐了婚,才将人放了,收到林霜季朝离京的消息,独自在书房坐了半晌,分明心情不虞,却也没让他们的人去跟。 变化还不止于此。 入京后这四月,政务繁忙,因着想要陪主母去一趟关中,许多朝务民政需要提前安排,更是每个时辰都分得精准,原先晨起的武课也搁置了许久。 一个月前从临都回来,又重新捡起来了,每日寅时起,一个时辰的弓马骑射后,沐浴更衣了才去的朝会。 以往到用膳的时候,需要张路提醒,忙起来膳食来回热也是有的,这回忽而规律了,以往处理政务,通宵达旦也是有的,这会儿除非是有了灾情,最多到亥时,必定要入睡。 还动上了乐器,前几日宫宴,主上踱步到太池旁,吹奏了一曲,曲子是真好听,倒叫不少陪同长辈到御花园赏雪的臣女失魂落魄起来,这一久明里暗里往进宫这件事上使劲的人还真不少。 没有主母,主上不可能好得了。 现在这样一切正常甚至变得更好的模样,反叫他看得心惊胆战的,不知什么时候会出什么样的事。 高砚庭听了,想要现在进去,把兄长拉出来,出去走走。 王极忙制止了,苦笑道,“今年好几个地方都受了灾,搜栗司的大人们刚从地州过来,这会儿正翻以前的卷宗,看是不是要修水渠呢,事关春耕,您进去打扰,恐怕主上也不会容情。”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f?ù?????n?②??????????????м?则?为?屾?寨?站?点 高砚庭知道春耕关乎百姓一整年的粮食,叹了口气,朝王极摆摆手,自己走了。 待正元殿殿门打开,臣子们见礼告退,已是亥时一刻了,张路进去,见礼问,“方才安王殿下来过一趟,今日是上元节,主上可要出去走走。” 今日不宵禁,华灯初上,远在宫里,似乎都能听见坊间的繁华喧嚣。 高邵综看了眼张路,没错过他眼里的期盼,摆手道,“除了兰台,枢密,正殿三处禁军巡防,今夜宫里不必留人,都去玩罢,你也去。” 抬手制止张路的回绝,“今日不必人跟着。” 张路一是想出去凑热闹,二是不敢再多言,应了声是,见了礼,出了千门,立时没了平素稳当的样子,兴匆匆把好消息告知了大伙,急匆匆去换了常服,这就出宫玩耍了。 皇宫陷入沉夜,寂静得如同城郊旷野,高邵综取下灯罩,灭了灯火,起身往寝宫走去,沐浴更衣,看了一卷州志文籍,亥时三刻躺到榻上。 一刻钟过去,并未入眠,起身批了件外袍,在案桌前坐下,翻看从各州郡送来的述职奏疏,没有什么值得处理的,月辉从窗棂落下,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渐渐晃了神,片刻后从暗阁里取出一册文卷。 月中他回了一趟长治,在书房博物架上找到了一卷书册。 十二幅秘戏图,画的是两人在一起的情绪,笔触流畅,逼真之至,没一幅都能让他顷刻想起当时的情景。 也算用了心的。 可他既决定要放手,便不该再留着这些东西。 书卷靠近灯蕊,火焰腾升,他坐在案几前,耐心等着,直至化为灰烬,方才收拾了案几,瞥见暗阁里放着的琥珀石手串,取出交给王极,叫他处理了。 王极怎不知手串是主母给主上的礼物,只能先收了。 他哪里敢真的拿去扔了,今日朝会他恰好轮值正殿,朝会上左相邹审慎提及振生道,主上走神了许久。 久到朝臣以为老丞相开罪了皇帝。 实则振生道是主母当初经营蜀中时,为减少江淮鱼米粮食运送到蜀中的距离,招募徭役以及蜀中士兵,修建的一条连通蜀中与江淮的商道,后头天下再乱,这条商道也一直运转着,每日来往的商贩络绎不绝,后来沿着这条主枝,从边缘延伸出十六条商道,可谓四通八达,连带着振声道周边二十六县,也和以往大不同了。 郑州郡守吴桐上表,请在郑、准两地之间也修一条商道,当初修建振生道,是邹审慎老大人同蜀中接洽的,由他来陈述和振生道相关的政务。 主母修的。 主上可不就要想起主母了。 他看主上是想忘记主母,这如何能办到呢,下午御书房小朝会,提及蜀中两处锻造营,也是主母建的。 最近徐州刺史正四处活络,想要效仿蜀中,开私学,官学,用不了几日,这件事又会提上大朝会,还是主母建的。 除了北疆,江淮和蜀中处处是主母当初留下的政绩,朝堂上的能臣名将,三分之一是主母的故人,想忘记哪有那么容易。 他都要怀疑主上另养了一批斥候,专管追查主母的事了。 他把琥珀石埋在了寝殿外的一株松柏树下,才埋好土,有信报传进宫里,是青字打头,王极拆开看了。 知道主上还没睡,在寝宫外回禀,“史安太守彭浚上任的途中,在邵陵被杀,官印被劫,替换彭大人的贼子是何身份目前还没有查明。” 高邵综开门出来,翻看了密奏,递还王极,“计划如此周密,不是简单一个贼子能做到的,先按兵不动,看此人上任之后,明里暗里都和什么人来往。” 王极应是,即刻往邵陵传信。 邵陵是越地,她曾在那灭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