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村医生检查过后对谈父说:
“人没事,估计是流汗太多,来不及干就被风吹凉了,我开支针剂,再拿点感冒药给你,晚上吃过饭记得吃。”
发烧来势汹汹,谈颜玉连清醒的时间都很少,更别说摸手机了。
混混沌沌中,谈颜玉感觉有人喂自己喝下了南瓜粥,随后又往他嘴里塞了几个药丸子。
就着温水咽下去后,又陷入不知时间的混沌中。
他躺在床上,陷入一种很玄妙的状态,像是睡着了,但是还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谈父一个人搞不定,于是把暮修远也叫来了。
除了最一开始是谈父守在床边,后面的时间都是暮修远在照顾他。
清醒的状态占大多数,还有小部分时间,谈颜玉是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还在山上站着,面前就是他母亲的墓碑,墓碑上只刻了他的名字。
仿佛在这个世界上,跟他妈妈有联系的人只有他。
他坐在墓碑前,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跟母亲说什么话。
张张口,谈颜玉想出声,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想问,他是不是跟父亲没有血缘关系。
不然要如何解释,谈父从来没有对他倾注父爱,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兄弟。
虽然可以解释为谈父喜欢兄弟间的相处方式。
但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这咋整?”谈父眼看着谈颜玉都昏迷了三天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趋势。
白天倒是会退烧,一到晚上又会复发,要是再来几次,他都怕自己儿子烧出脑膜炎。
“要不转去大医院看看。”谈父咬手指,他满心焦躁,没等暮修远给出回答,他先出门下楼去盛饭上来。
锅里还有保温的小米粥,谈颜玉现在也就只能吃些好下咽的小米粥。
不吃饭没法吃药。
“去吧。”看着谈颜玉艰难咽下嘴里的粥,暮修远扶着他靠在自己怀中,眉头紧蹙。
眉心留下一道红痕。
“颜玉,能不能撑得住?”暮修远揽住谈颜玉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问。
生了病坐车很不好受,还有可能会加重病情,这也是谈父没有一开始就决定送谈颜玉去城里医院的原因之一。
谈颜玉听不见,他的眼角滑下眼泪,沾湿了暮修远胸口的衣襟。
暮修远抱住谈颜玉,二话不说抱起他下楼:
“走吧,叔叔,你开车可以吗?”
谈父紧跟其后,藏好脸上的惶然:“当然可以,等我拿个车钥匙,马上就来!”
夜里八点,开车四个小时到达城区,中间谈颜玉晕车,吐了一回,暮修远有条不紊地掏出塑料袋和矿泉水。
到达医院后,将谈颜玉送进急诊。
市区的医院比村里的条件好很多,高烧不退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见怪不怪,医生立马安排谈颜玉去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