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头发半湿不干地披散着,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谢逢一愣,移开了视线:“有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萧喜喜接过他递来的纸张,好奇地翻了翻,“梁朝罗红玉……哇,这竟然是个女将军!”
谢逢“嗯”了声:“你先看,有看不懂的再来问我。”
见他说完这话就转动轮椅要走,萧喜喜连忙拦住他:“你别急着走呀,来都来了,进屋坐会儿嘛。”
谢逢这才身形微顿地瞥了她一眼:“我要睡了。”
“那我现在就有不懂的。”萧喜喜目露狡黠地将他推进房间,啪的一下将房门关上了,“你现在就给我解答,解答完了才能走。”
谢逢:“……”
谢逢掀起眼皮看她。
萧喜喜被他看得心虚,又因为好多天没好好跟他说过话了,舍不得放他走,就赶紧拿起那几页纸,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这个罗红玉,罗将军,她是什么人啊?为将二十年,从无败绩……这也太厉害了吧!还有她的朱甲军,居然是一支只有女兵女将的娘子军?这么传奇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
她头发披散,只穿中衣的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谢逢看得不习惯,再次移开了视线:“女子为将本就招人非议,她后来又不慎牵扯进夺嫡之争,被后继之君抹杀了功绩,所以史书对她的记载不多。”
梁朝距今已有五百多年,萧喜喜没读过史书,对那个朝代的事本就不太了解,听了谢逢的解释后,她恍悟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事的?”
谢逢盯着她桌上摇曳的烛火说:“她的后人曾为她著书立传,将她带兵多年的心得,以及曾经打过的每场战役都记录了下来。我看过她的传记,还记得其中一部分内容,就随手写了下来,你可以看着学习一下。”
带兵心得?战役记录?
正对这几日的训练结果不太满意,却又不知该如何改进的萧喜喜又惊又喜,“哇”的一声扑过去抱住了他:“你怎么知道我正需要这样的东西!”
受困于轮椅,被她抱了个正着的谢逢:“……松开。”
“不想松。”萧喜喜笑嘻嘻地用脑袋蹭蹭他的颈窝,“你对我这么好,我必须以身相许报答你。”
谢逢被她半湿不干的头发蹭的难受,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开:“擦头发去。”
“不擦了,刚才擦了半天,手都擦酸了,等它自己干吧。”萧喜喜的头发又黑又长又密,每次洗完都要擦很久,她经常擦到一半就不管它了。
谢逢却有点看不下去:“那要等多久?你晚上不睡了?”
“我也想睡啊,可是我手疼嘛。”萧喜喜眼睛一转,把脑袋凑到了他跟前,“不然你帮我擦?”
谢逢:“……想得美。”
萧喜喜拿来自己擦头发用的帕子,往他手里一塞:“你帮我把头发擦干,我就放你走,不然……”
她坏笑一声,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你今晚就留下来,咱们把洞房补了。”
谢逢眼皮一跳地拍开她的爪子。
萧喜喜又一脸无赖地去扯自己本就有些松垮的衣襟。
谢逢被她露出的肩颈烫到视线,只能没好气地拿起帕子:“坐好。”
萧喜喜这才笑得跟只偷腥成功的猫儿似的,嘿笑着背过身去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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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逢帮萧喜喜擦了小半个时辰的头发。
萧喜喜起初还能边看谢逢给她的东西边跟他聊天,后来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她这几日太累了。
原本她就受伤刚好,体力还没完全恢复,报名的一百多名妇女情况又各不相同,她得挨个了解,分类编队,再根据她们的情况安排不同的训练方式。
比如庞月娇,这丫头向来娇生惯养,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她要习武操练,那必须要先加强体力,所以萧喜喜安排了和她一样情况的人,每天在寨子里跑圈,做最基础的身体锻炼。
还有林素烟和方雪茹,她们俩虽然长得柔柔弱弱,但因为平日里经常做活,也吃过苦,力气是有的,就是太胆小,拿着刀也不敢使劲往前砍。萧喜喜只能找王铁树的爹王木匠给她们那波人做了一套人形木桩,给木桩穿上破布衣裳,让她们先练练胆子和气势。
再有就是和她娘差不多年纪的那波中年妇人。她们不缺力气也不缺胆量,就是做事全凭自己心意,没有章法,有时候还会闲聊分心,萧喜喜就得先给她们立规矩。
总之难度不算大,但很繁琐,萧喜喜一个人难免分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