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琼分明不会这样做。 江琼很傲。 他家境优渥,才华出众,许谨礼至今记得,他和蒋从南联手参加全国高校模拟法庭竞赛时,他声如金玉,与对方激辩的模样。 这样的人自然瞧不上他和蒋从南的出身,江琼也确实没有掩饰过对蒋从南的鄙夷。 为此,蒋从南讨厌了江琼很多年。 所以许谨礼很纳闷,两个彼此厌恶的人,怎么就能在今天突然互相帮扶起来。 他托腮想了一会儿,听到客厅的开门声。 他踢着拖鞋出去,看到景承正提着一桶梨汤走进屋内。 许谨礼“咦”了一声,“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景承冲他扬了扬手中的梨汤。 许谨礼指着自己,“给我的?” 景承笑了,“听你夜里都、都快把嗓子咳穿了。” 许谨礼接过梨汤,端来两个碗,给他们俩倒了慢慢两大碗。 两人拿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许谨礼问:“今天不忙?” 景承舀着梨汤,“加、加到九点不算忙?” 许谨礼逗他,“这不没加到12点吗?” 景承笑了一声,仰躺到沙发靠背上,叹了口气,“感……觉要被工作累死了。” “你不要那么拼。” “不行,只有赚、赚钱能让我快乐。” 许谨礼把自己碗里的甜枣挑了出来,喂进景承口中。 景承将甜枣咽下去,“我都想辞职考、考老师了。” 许谨礼回答:“我的工资只有你的四分之一。” 景承叹了口气。 许谨礼拍了拍他的肩,“振作点。” 景承抹了把脸,看到许谨礼把碗里的甜枣全部舀到自己碗里,勉强笑了一下,“还是你好。” 他看向许谨礼,“真羡慕你,有一个青、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你俩可别塌,塌了我都不知道嗑什么。” 许谨礼笑了,“别瞎咒。”话刚落,他又忍不住加了句:“可他今晚上在照顾醉鬼。” 景承直起身,“男的?” 许谨礼:“男的。” 景承皱起眉,“长、长得怎么样?” 许谨礼耸肩,“很好看。” 景承狠狠瞪他,“那、那你还不赶紧查岗?” 许谨礼笑了,“蒋从南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第二天,许谨礼早晨起来,天还没有完全亮。手机里有几条蒋从南的留言,说几点回的自己房间,抱怨照顾江琼太累,以及诉说对许谨礼的思念。 许谨礼给他回了个亲亲表情,起床洗漱。 景承房间的门紧闭着,他上班比许谨礼足足晚了两个小时,许谨礼轻手轻脚地在房间与卫生间穿梭。 他先下楼给自己和景承买好早饭,把景承的早饭塞进微波炉中,就提着早饭匆匆往学校赶。 ——没办法,他哪怕晚到学校一秒,学生都会给他捅马蜂窝。 经过上一次的淫威,班里的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收敛不少,许谨礼从卫生区巡视到教室,发现自己所过之处,闻风丧胆,多少有点欣慰。 如此顺顺利利熬到放学,许谨礼正要感恩戴德,办公室突然涌进一群小朋友,七嘴八舌地大喊:“许老师!张梓涵爬滑梯了!” 李鸣鹤率先发火,“爬滑梯就爬滑梯,喊什么!” 小朋友们举着手笔划,“不是爬滑梯!是爬滑梯上面!爬滑梯上面的那个管子!” 许谨礼一下子站起来,他听明白了,他们班张梓涵顺着管道状滑梯的上壁爬上去了。 滑梯是他们学校的一大特色,那是一个从二楼楼顶花园连接到地面的管道滑梯,一旦沿着外壁爬到顶端,后果不堪设想。 许谨礼推开小朋友,匆匆地向操场跑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滑梯下围满了人,一群人在下面大喊:不要动!不要动!” 许谨礼快步冲进人群,一抬头,冷汗都下来了。 那个叫张梓涵的小姑娘居然顺着管道壁爬到了滑梯最顶端,身后就是楼顶围墙,她六神无主地蜷坐在管道上,一张小脸吓得煞白。 为了防止学生从楼顶跌落,张梓涵身后的围墙有成人之高,许谨礼没有任何把握能从楼顶把孩子救上去,他看了一眼相对平缓的管道坡度,几乎毫不犹豫就下了决断:“梓涵,顺着管道慢慢下来!” 张梓涵看到许谨礼,大声哭出声来,她一哭,整个身体都在摇摇欲坠。 许谨礼吓坏了,大喊,“别哭!慢慢下来!” 张梓涵哭道:“老师,我不敢。” 许谨礼举着双臂站到了滑梯下,“别怕,我在下面接着你!” 张梓涵哭着说,“老师,我会掉下去吗?” 许谨礼道:“不会,老师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给了女孩勇气,在周围孩子的尖叫声中,女孩鼓起勇气向下挪去。 许谨礼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张梓涵移动。 滑梯是有弯道的,女孩在经过第一个弯道时,浑身打起了哆嗦。 许谨礼大喊:“别怕!继续往下!” 小女孩一抹眼泪,继续向下挪动。 与地面的距离逐渐拉近,许谨礼的心愈发揪起,在经过第二个弯道时,女孩突然脚下一滑,向一旁歪去。 在一片惊呼声中,许谨礼冲向前去,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女孩。 他抱着女孩跪到地上,咬牙闷哼了一声。 那一瞬,剧痛席卷全身。 许谨礼是被救护车抬走的。 抬走时,他看到了孩子和同事呼啦啦围上来,听到了张梓涵的哭声,还看到了赵小天惊慌失措地将电话手表贴到自己脸上。 他甚至不知道赵小天什么时候配的电话手表。 他已经无力管了,他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断了。 李鸣鹤被校长安排陪着他去付账,见许谨礼痛苦地呻吟,没好气道:“活该逞能!一会儿残废了叫你好看!” 许谨礼万念俱灰,觉得自己一生都要完了。 不过幸好,片也拍了,磁共振也做了,许谨礼肩袖损伤、肩关节扭伤、膝关节半月板损伤,从头到尾到处是伤,却都没到做开放性手术的地步。 许谨礼缠着绷带,吊着手脚,身不由己地躺在病床上。 同事和家长来了一波又一波,任谁都对许谨礼一顿夸赞,许谨礼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也疲惫到了极点。 只有景承,不仅没夸他,一来就埋怨上了。 景承一看到许谨礼的尊容,就先指责起来,“救、救人也要有个限度!你看看你!” 许谨礼见到景承,忍不住眼泪汪汪起来,可怜兮兮叫唤:“景承。” 景承心疼道:“疼不疼?” 许谨礼说:“疼。” 景承冷哼一声,“该!” 他将许谨礼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