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回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于华良捏了捏手中的罐啤,清脆的声音席卷整间屋子。他使劲儿一甩,瓶子在于胭的耳边擦过,撞到门上,“砰”的一声落地,随后又在地上滚动几圈,房间内再次恢复安静。 于胭说不出瓶子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怕不怕,此刻倒是有些心悸。她舔了舔唇,指着自己的额头,叫嚣着说:“怎么不往这儿打,打死我算了。” 于华良:“打死你谁给我赚钱?” 于胭如坠冰窟,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她逼上前攥住他的衣领,眼中浴着火,仿佛要和他同归于尽。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她的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她承认自己的肮脏与龌龊,绞尽脑汁和赵冀舟周旋,时至今天才得到了一张入场券。 可正是这样,她才觉得前路茫茫,就像踏进了一个黑洞,被强大的引力吸附,再无控制自己选择的权利。 她又想到了霍宪。 如果不是因为于华良,不是因为她这个嗜赌成性、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她和霍宪就不会分开,她断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确实不是个好人,正如她自己所说,图钱和庇佑,但她这样的人曾经也有过真情,认真地谈过一场恋爱,也曾幻想过步入婚姻殿堂…… 于胭胸口剧烈起伏,盯着于华良那双浑浊的眼睛,理智慢慢回炉,她松开他的衣领,卸掉全身的力气坐在沙发上。 空气渐渐冷静下来,厨房的水龙头没关严,能听见水落的声音。 两人偃旗息鼓之后是长久的沉默,直到于胭先妥协,从沙发上起来,把窗户推开,初春凛冽的冷空气灌进口鼻,让人如获新生。 她从兜中摸到一支烟,就着寒风点着火,吐着烟圈说:“于华良,我不欠你的,这是最后一笔债。你要是死性不改再借高利贷赌钱,到时候你无论是缺条胳膊还是少条腿都与我无关。或者是,你撞墙死在这儿,我都不会眨一下眼。” 说完,于胭手夹着烟,推门而出。 寒风打在脸上,她一滴泪都不想流。 于胭以为赵冀舟很快就会找她,结果小半个月都没见到他人,也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一点儿风声。 她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这么久了,赵冀舟都不联系她,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很恐惧,害怕他那天在车上说的话又是在捉弄她,而现在早已经把她抛在了脑后。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赵先生”,咬牙,把电话拨了出去。 手机发出声响,她舒了口气,迈出了这一步好像也就没那么难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手机那边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说。” 他似乎已然知道电话的另一边是她。 于胭指尖蜷了蜷,喉咙发涩,她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捏紧手机。 赵冀舟的耐心似乎已经售罄,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叫她:“于胭。” “赵先生,您要我陪您吃饭吗?” 她总觉得按照他们的关系,她应该做一些什么,而不是等着他把她抛在脑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更何况,他们一直都没有谈“钱”这个事。 按理说,他们这关系,她应该陪他睡的。可她现在还不想,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个吃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清高个什么劲儿,明明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 赵冀舟轻笑一声,似乎对她的话很满意,他说:“晚上过来吧。” 于胭立刻翻出了身衣服,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打车来到了他说的那家西餐厅。 西餐厅里放着《Yesterday once more》这首歌的钢琴版伴奏,悠扬婉转。 这首歌她很喜欢,可每一次听都觉得有些伤感。而这家餐厅播放的只是伴奏,反倒是削弱了那些感觉。 于胭提着包,伴着音乐的节奏缓缓走到赵冀舟的面前。 赵冀舟白色的衬衫最上端两颗扣子没系上,抬着眼睛懒懒地看着她。 于胭觉得他大概心情还不错,便叫了他一声“赵先生”,也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赵冀舟细细地打量着她,发现她精心化了个妆,就连身上这件衣服都选的很有心机,小V领,有些宽松。 “吃什么?”他开口问她。 于胭只点了份八分熟的牛排,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说辞,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钱的事。 赵冀舟看出了她的顾虑,对她说:“坐过来。” 于胭只好移到他的身边,因为有事要和他商量,所以她现在对他言听计从。 赵冀舟用手背刮了下她的小脸,低眸间就隐约看到她胸前的风光,是纯白色的内衣。 他眉头微蹙,“你平时就穿这些出来?” 于胭迟疑着点点头,却突然被他捏住下巴,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任由别人也这么看你?” 他的视线下移,定格在那片旖旎的风光上。 于胭想往后退,桌下的手却被他钳制住。因为餐厅里还有别的客人,她没有挣扎,只能解释说:“没有。” 她确实没有,只是为了见他才这样穿的,因为她一直觉得他图的就是她这三分姿色。 赵冀舟攥着她后背的衣料往下抻,把她前面的衣领抻高了一些才松开她,对她说:“回去把这件破衣服扔了。” 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件破衣服,走在街上弯腰捡个东西就能让人看光了。 可其实她没有,她外面还有一件衣服,出来的时候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于胭不太懂他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但看他的表现,她也能猜出他大概是不想她被别人看,占有欲真是蛮强的。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支着下巴,狐狸眼微眯,小声说:“我是穿给您看的。” 明晃晃的讨好和勾引。 赵冀舟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突然起身,拿着外套抬腿就走。 临走之前警告她:“回去把衣服扔了。” 于胭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肩膀耷拉下来,她还什么都没说,就又泡汤了。 接着一个星期,赵冀舟都没联系她。她试着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却说在忙,就像是故意晾着她。 于胭告诉自己,无论赵冀舟找她与否,她都不要乱了自己的生活节奏,还是兼职赚钱心里更踏实一些。 那是一个周六,于胭早起后简单化好妆要出门。 石敏闻声也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她:“你这么早干嘛去?” “做模特,拍照片。” 石敏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昨晚的饮料瓶,她正唏嘘着要去收拾,就听见崔青青破口大骂。 “于胭,你他妈的能不能小点声?”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