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4章</h1>
然而就在初一下学期,白知景那时的代班老师从师范刚毕业不久,还没转正。
那位年轻的老师在档案上瞥到了白知景的家庭背景,还看到了白知景的爷爷白书松曾经是首都教育厅的一把手,于是心念一动,私自把白知景那学期的综合测评成绩从“c”改到了“a”,把另一位本该得“a”的同学换到了c等级。
当晚他们一家三口在西餐厅吃饭,庆祝白知景期末考结束。晚饭中这位老师给白艾泽打来了电话,提到了这件事,并表示只要他能够顺利拿到转正名额,一定多多关注您的孩子,给他特别优待。
白艾泽挂断电话后,严肃地问白知景:“景儿,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事儿啊,”白知景只顾着吃牛排,满嘴都是油,两条腿在桌布底下快活地晃悠来晃悠去,“爸,要不你再给我多点个天使餐呗,我就能多要一个雪人玩偶,我想送给应许,应许家没空调,摆个小雪人多凉快啊!”
白艾泽看着自家这傻儿子,无奈地笑了笑。
对白知景来说,一个雪人玩偶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儿,他做父亲的,比谁都知道他的景儿是什么样的孩子。
“你怎么不把自己这个送给应许。”尚楚问。
“那不成!我也要的!”白知景立即搂紧自己那个小玩偶,皱着眉挣扎了几秒,不情不愿地撅着嘴,“那好吧,我和应许一人玩儿一天吧,反正他对我好,那我也对他好......”
后来那老师受了处分,白知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初二开学,学校公开通报批评,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就传开了。
针对白知景的传言愈演愈烈,就是有那么几个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你看吧,我早知道他是这种人”、“谁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呢”、“他又不是傻逼,他家那么有背景,不利用利用不成脑残了么”......
白知景从没把这些声音告诉给家里,更加没和应许说过,他觉得要是连这都受不了,特丢脸。
-
直到两月前,距离中考只剩最后一个月,白知景蹲坑的时候听见外头有俩人在嘀咕,说中考成绩总不能造假吧,要是白知景落榜了,去个职高之类的,那不就原形毕露了嘛!到时候别说他两个牛逼老爸了,他们老白家往上倒几代都得把脸丢干净!
白知景也说不清楚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照他的成绩的确只能去个职高,这就正合他意了,往后再也没人能说他是走后门的了;但他又怕他爸他爹真伤心了,他们老白家几代人下来确实都挺牛逼的,冷不丁出个职高生,将来去工地开挖掘机,那他清明节扫墓都没脸。
白知景特纠结,觉着自个儿陷入了人生的瓶颈,别人高考时琢磨的是上北大还是上清华,他琢磨的是上北大还是上青鸟。
纠结来纠结去都没纠结出个什么东西南北,白知景去找应许,问他说:“我该不该上北大啊——呸呸呸,我中考考几分合适啊?”
应许听完他说,就问了他一个问题:“景儿,别人说你闲话你更受不了,还是说你爸的闲话你更受不了?”
“那当然是说我爸我受不了啊!”白知景一拍大腿,琢磨出答案了,“你意思是让我爸提早退休?他俩不干了,就没人说我闲话,也没人能说他俩闲话了。”
应许:“......你这脑袋确实不该考虑考几分的问题。”
白知景想清楚了,他还是得上一中,考进去后别人爱咋说他咋说他,反正他不能给他们老白家丢份儿。
那一个月白知景确实挺勤奋,抱着课本儿在老姜胡同住下了。
他还弄来俩纹身贴,一个写着“悬梁”,贴在脑门上;另一个写着“锥刺”,贴在屁股上。
应许看到后笑得差点儿没撅过去,问他说:“锥刺股的股指的是那地儿吗?”
“不是啊?”白知景傻眼了,手里的数学课本儿正复习到勾股定理,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你说的及时,不然我就要拿钓鱼竿勾着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