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县令一拍惊堂木,问,“陆承业,你与陆从志明明已经断亲了,为何要给陆从志写信?”
当时,陆老三满脸哀戚,说,“县令容禀,学生想着,即便断亲了,那也是血脉亲人,爹在世的时候还说,能帮一把是一把。
虽然学生自顾不暇,帮不到什么忙,但是学生还是很担心奶奶安危,想问问奶奶是否安好。”
“学生以为,这是读书人该有的气度与礼数,无关断亲与否,哪怕相隔万里,也该问候一声。”
陆老三的话,说的很在理,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细想一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既然你如此孝敬奶奶,为何长这么大了都不闻不问,偏偏在离开村子的时候问呢?县城里比起镇上能好到哪里去?
不也是大把的人吃不饱?你说你吃饱了,能不招人妒忌吗?能不给母家招来祸端吗?
程县令明显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看陆老三惨兮兮的样子,又一副谦卑有礼,挑不出错处的模样,他就犹豫了。
觉得还是要细查,不能冤枉人。
他见陆老太等人脸上有伤,便问,“你们是否去了陆承业的母家闹事?讨要粮食?”
这一次陆老太不用陆从志打眼色,就知道绝对不能承认,再说了,他们确实没拿到粮食。
便哭喊着嚎道,“青天大老爷啊,老妇冤枉啊,我们是看陆承业能吃饱,还写信来嘲讽。”
“心里气不过,就去找了他们,没成想他们一家红光满面,准备将铺子重新再开,老妇怎么可能心里好受啊,这才打了他们。”
“他们也还手了,您看看我大孙子脸上的伤,都是他们家人打的啊,别看他们惨,我们也惨。”
“来个雷劈死这个丧良心的吧,亲奶奶,亲伯娘都能打啊,呜呜呜~~”
陆老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叫一个惨啊,围观的人却没什么同情心理。
他们觉得陆老三长得人畜无害,不可能会做这种嘲讽的事情,明明是关心的话,还招了一群白眼狼上门抢东西打人。
属实有些不值得。
【第97章第97章张家流放】
程县令见陆老太哭的吵人耳朵,刚想让人将她的嘴堵上,就见张母指着陆家人怒骂。
“你们胡说,你们那么多人,我们怎么可能打的过你们,你们看看我们脸上的伤,不比你们严重啊?”
其实,论严重的话,陆老太一行人严重点,宋初雪都是打在他们身上的,脸上没怎么招呼。
张父张母都被往脸上招呼,瞧着就严重了些。
于是,两家又吵了起来,隐隐有了要再打一架的架势。
手都到对方脸上去了
程县令头痛不已,拍惊堂木怒喝,“再吵板子伺候,当这是菜市场吗?闭上嘴!!”
偌大的公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两家人也被拉了开来。
“所以陆老太,你们抢了张家一千两是吧?”
陆老太见没法辩驳,便点头承认,“没错。”
见此,程县令朝师爷招招手,师爷立马呈上了一本册子。
那是顺安县管辖的一应城镇缴纳税收的册子,在程县令开始问话的时候,师爷就将册子翻找出来,找到了平安镇这一本。
其上根本没有张家杂货铺缴纳税银的记录。
光耀国的税收是这样,每间店铺,每年的盈利不超过六十两,是无需缴税的,而一旦超过了六十两,哪怕是六十一两,也要缴税。
盈利是指扣除成本以后的利息。(此文设定,勿较真。)
但是,张家铺子没缴税,这说明每年的盈利应当不超过六十两,并且,开了好像年份也不是太久吧,哪来的千两入账?
程县令问,“你们张家是世代经商?”
张父摇头,“并不是,小老儿当初开店铺的时候是借了钱的,后来还清了。”
“这么说来,你们张家并未有什么大钱,杂货铺每年的盈利并未超过六十两,是如何有千两银子入账?哪怕有余钱也不够吧?”
“整顿杂货铺开张应当也要花销一笔,这说明你们身上不止一千两,那么你们的钱从何而来?要么你们卖了高价粮,发灾难财,要么你们就是账目上作假,不想缴纳税收。”
他双眼落在张家父母身上,一只手压着税收册子,一只手将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
想到此可能,他的心头就有一股子无名之火在烧,朝廷下来派发粮食的时候说根本买不到粮,那些富户拿出来的粮食压根就不够。
也就是说哪怕朝廷有钱,也没粮,国库里面的粮食根本不够给受灾群众吃一顿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