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而小心的用袖口去擦。 他不敢弄在真皮座椅上。 慌张与羞愧让他红了耳朵与脖颈。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车内过于安静了。 陆祈绵下意识咬着舌尖,窜上喉咙的血腥气让他抑制不住呛咳起来。 他一咳,旁边低头处理事务的沈檐修便停下动作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陆祈绵,你不是去国外过好日子了。” “我看你这样子,不像过得很好。” 被他言语羞辱也没关系,当初的事本就是陆祈绵对不住沈檐修。 若是对方撒够了气,肯原谅陆祈绵,等到病逝那天,陆祈绵便没有遗憾了。 他咳嗽不止,回答不了沈檐修的话。 沈檐修听他咳了好几声后,才给他递了纸,并顺势将他手里的冰袋抽走。 陆祈绵好一阵后才缓过来,他将纸巾捏成团握着手心里,冷汗浸透他里面的衣裳,血腥气在喉间翻涌,反胃到想吐。 “我知道你是因为不好拒绝邹城毅,才答应送我去医院,咳咳……” 陆祈绵咳得说话都有些吃力,断断续续道:“其,其实不用,不用这么麻烦,咳咳……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好。” 沈檐修印象里的陆祈绵,除了机场毫无征兆的分手,其他时候从来对沈檐修的话都百依百顺。 分别六年,从见面开始,陆祈绵有意无意与沈檐修保持着距离,对他的话也视而不见。 这让沈檐修莫名不爽,“我做事不像你,有始无终。” 他又说话带刺了。 陆祈绵想不明白,像堵了一口气在心口,没头没脑道:“你本来就不该答应。” “扔下女朋友,跟我这个前男友牵扯不清,既不尊重我,也不尊重她!” 前面开车的司机,估计也被他的话吓到,刹车都踩重了些。 后视镜里,司机慌张移开视线。 陆祈绵后知后觉,也感到荒谬。 他像气急败坏,又找不到任何发泄口,而胡言乱语的神经病。 沈檐修:“……” 他盯着陆祈绵的侧脸,看了十来秒,挑了挑眉,嗤笑出声,“陆祈绵,搞什么?” “吃醋了?”沈檐修抱着双臂往后靠,一副看穿陆祈绵所有动机后的松弛。 陆祈绵立马反驳,“我没有。” 从重逢到现在,陆祈绵说话轻的跟猫儿似的,唯唯诺诺连对视都不敢,现在听到沈檐修这句话,连声调都变了,像被戳破心事后的恼羞成怒。 沈檐修对他的反应视而不见,而是道:“她是我表姐。” “啊?”陆祈绵潜意识还停留在沈檐修无亲无故的身世里,差点忘了他找到亲生父母的事。 “我不是跟你解释,只是不想你误解一位女性。” 沈檐修语气淡淡的,陆祈绵听后脸皮都在发烫,尴尬之余,心里也冉冉升起喜悦。 他跟沈檐修分手是迫于无奈。 出国这六年,陆祈绵依旧很喜欢沈檐修。 从确诊急性白血病时,陆祈绵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寻找到匹配骨髓的概率并不高,每年因为白血病逝世的大有人在。 如果陆祈绵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最多半年到一年,就会进入晚期。 他跟沈檐修浪费太多时间了,如果自己只剩这点时间…… “沈檐修。”陆祈绵手指抓着掌心,沉默片刻后,突然转过头喊他,“你现在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 “问这个做什么?”沈檐修坐直了些,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 陆祈绵倒是老实,“我想知道。” 沈檐修又问他,“知道了想做什么?” 陆祈绵放在面前的手指无意识绞在一起,他应当是挺紧张的,身子都僵着,“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他在心中默默想着,如果沈檐修告诉自己,他没有任何男朋友或女朋友,那陆祈绵今晚就退了机票,不回M国了。 面对陆祈绵可怜的语气,沈檐修目视前方,并不理睬。 “沈檐修。”陆祈绵不死心,还敢继续喊他的名字。 过去很多年了,陆祈绵的声音还是这样,怯声怯气,像羽毛一样轻柔绵软。 陆祈绵伸手去拉沈檐修的袖子,“沈檐修,你就告诉我吧。” “陆祈绵!你有病吗?”沈檐修一把挣脱,蹙着眉厉声道:“撒什么娇?” 陆祈绵并没有撒娇,被他吼的一愣,不敢再问了。 车内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开车的司机是头也不敢回,直到抵达医院门口时,沈檐修才开口,“下车。” 陆祈绵没坐过这么贵的车,连开车门都不会,直到司机跟他说可以用脚步感应器或车内按钮,陆祈绵才看见车门自动开启。 沈檐修没管陆祈绵,倒是司机突然热络,绕上前扶着陆祈绵下车进医院。 挂了急诊的号,医生看了后,确认他只是扭了一下,脚踝肿了,并没伤到骨头,开了点药,嘱咐陆祈绵休息几天就好了。 沈檐修倒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只是面色冷峻,全程没怎么说过话。 看过医生,都已经晚上九点过了,沈檐修那边电话不断。 陆祈绵坐在椅子上休息,沈檐修就站在他旁边接电话,他倒是也不避着陆祈绵。 司机去给陆祈绵拿药了,医院走廊里的人不算很多,此时就他俩待在一起。 沈檐修电话结束后,才对着陆祈绵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住哪儿?” 陆祈绵抬头看他,含糊不清道:“住的酒店。” 沈檐修拧着眉,“我是问你地址。” 陆祈绵不答反道:“沈檐修,刚才在车上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跟我说。” “陆祈绵,耍什么心眼?我现在在问你住哪儿?!” 陆祈绵又不吭声了,垂着脑袋,一副不愿交流的姿态。 沈檐修有一瞬间想直接抛下他走人,但陆祈绵脚上还缠着绷带,身上也脏兮兮的。 他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尽管穿着长袖长裤,但依旧能看出来瘦了非常多,疲惫的模样,一眼便能看出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 沈檐修腿上仿佛灌了铅,僵持了大概一分多钟,才开口缓缓吐出两个字。 “没有。” 陆祈绵本来蔫头蔫脑,听完这句话像遇光的向日葵,抬着头惊道:“真的吗?!” “你想做什么?”沈檐修眉头皱成川字,看得出来对陆祈绵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他话音刚落,陆祈绵下一瞬就伸手向他扒拉,“沈檐修,我酒店要住不起了。” 半真半假的一句话,沈檐修听后讽刺道:“陆祈绵,出国那么多年,就混成这个样子?”W?a?n?g?址?f?a?布?y?e??????ü???e?n??????????????c???? 陆祈绵点点头,“对的,太难混了,所以我回来了。” 过去六年了,陆祈绵长相没什么变化,看上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