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科在,鹿呦将信将疑,朝床上投了一眼。
“真没有,就这一床。”月蕴溪解释说,“还是……别人带来的。”
许是怕说了她也不认识,月蕴溪中间停顿了一下,用了“别人”一词。
而这个词,勾起了鹿呦与之相关的其他记忆。
——“在决定要不要喜欢我之前,你有尝试过去接触别人么?”
——“有。”
“elena么?”鹿呦轻声呢喃。
月蕴溪对她知道elena没有显露丝毫意外的神色,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声。
鹿呦还在发愣。
月蕴溪走近她,勾住她的衣领领口,笑说:“别挣扎了,跟我一起睡吧。”
放轻柔的嗓音,有诱惑的意味。
鹿呦神思回笼,“哼”了声,拿掉她的手,扭头就走,长发甩出了个潇洒的弧度。
直到听见从楼梯口方向传来的开门声,月蕴溪蜷了蜷手指,才挪步坐回到床上。
捞过旁边的小鹿玩偶,掰了下鹿角。
小鹿肚子里立即便传出鹿呦的声音:
“我,鹿呦,在此留证,特许皎皎一个补偿,有效期为无限期。”
与此同时,鹿呦抱着被子很不潇洒地撅着屁股顶开了主卧房门。
听见自己的声音,鹿呦尴尬得头皮发麻。
在原地僵了两秒,她像没上油的机器,卡顿地扭动脖子,侧头看向月蕴溪。
姿势可谓滑稽。
四目相对,月蕴溪拎起玩偶挡了小半张脸。
半是遮羞,半是藏笑。
鹿呦面无表情地收回眼,摆正了姿势进屋,状似不在意地问:“不小心碰到的?”
“什么?”
“那个。”鹿呦朝她怀里的小鹿玩偶努了努嘴。
“喔,这个,是习惯性碰到的。”月蕴溪声音闷在玩偶身后,像也被填充了棉花,有种低沉的柔软。
鹿呦步子顿了顿,耳朵被“习惯性”三个字咬热
她不敢想象,在分开的日子里,月蕴溪一天要听几遍这玩意儿。
“把被子抱过来做什么?”月蕴溪噙着笑问。
“还能做什么,睡觉啊。”
闻言,月蕴溪露在小鹿脑袋上面的一双眼顿时弯成了月牙,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问:“不是要分房睡么?”
“这不是不放心你么。”鹿呦像水泥工扔麻袋似的把被子甩到床上说,“想到可以像在菲菲家那样分被窝睡。”
“在菲菲家,你们睡一张床?”
鹿呦察言观色:“怎么,你吃醋啊?”
月蕴溪承认:“有点。”
“叫菲菲来找我,给我收拾行李箱的时候,不是挺大度的?”鹿呦低哼一声,“谁叫你不早点道歉的呢。”
月蕴溪不说话了,低着头捏着小鹿玩偶的腮帮子。
鹿呦弯腰整理分家的三明治被子,抬眸看她一眼,开口道:“有个问题,我很好奇。”
“什么?”
“我们闹矛盾那天,包括后来,你怎么没有用这个……”鹿呦看了眼被月蕴溪搂在怀里的小鹿玩偶,“没用我留给你的凭证,要求我跟你和好?”
鹿呦记得清楚月蕴溪那时候有试探过她的口风。
分明也是作为“不想分手”和“重归于好”的筹码,才让她录音留证。
“应该不是没想到吧?”鹿呦补充。
“有想到,也有想过。”月蕴溪承认得坦荡。
“所以是为什么?”
“因为……”月蕴溪顿了顿,笑说,“强扭的瓜不甜。”
好老的梗。
鹿呦无语地笑一声,“甜不甜的,都没试过,怎么知道。”
月蕴溪歪身侧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手支着头看她拢被子,一手将小鹿玩偶放在了两人中间。
鹿呦察觉到月蕴溪的动静,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长睫微微一抬,一下撞进月蕴溪的眼睛里。
橙黄的光从月蕴溪眼角染进乌黑,浮了一层戏谑与撩拨的暖昧,顺着她拖长的音,缠上鹿呦的视觉与听觉神经。
“原来你好这口。”
“……”
鹿呦低头不看她了。
月蕴溪一声轻笑,温和而又不乏揶揄的低笑。鹿呦很熟悉,但许是有一阵没听了,无法对其免疫。
鹿呦又羞又恼又尴尬,一下转回脸,单腿跪上床,手撑着,将上半身都探过去拉近了距离,直勾勾地盯着月蕴溪的眼睛,“是啊,我就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