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鸣鸦、赤鵷两州赤野千里荒凉得很,没有旁的,下回给你带别的礼物,好不好?” 乘白羽站直:“好。” 说完两人又是无话。 乘白羽送人出殿。 临出殿门, “你不问?行军是否艰难,鬼族是否猖獗。”贺雪权居高临下审视。 “鬼修阴狠毒辣,是要当心,” 乘白羽顺着话说,忽攸之间想起什么,“戚扬仙君的伤势重么?” “你问他做什么?他求医求到你这里来了?” 贺雪权眉间嵌郁,比方才还要不虞。 “没有,没有。” 贺雪权目光静邃,密密笼来,似是检视又似是平常。 忽道:“你不必关心他。” “我——” 乘白羽待分辨,贺雪权却没有听他说完的意思,大步向仙鼎殿方向跃去。 “倒也没有很关心呐。” 乘白羽立在原地道。 他说给自己听,说给殿前的紫竹听,说给鲤庭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水听。 就这样烟水淼淼,独自一人凭澜伫立。 没有的,不关心。 -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贺雪权说“明日来看你”,红尘殿中的岁月走过好几个“明日”也没来。 乘白羽临行前飞到仙鼎殿外隔窗观望。 幽冥渊近百年不安分,几次伺机越过界碑侵扰,此番重创,想来能换回北境一段安宁岁月。 居功至伟,贺雪权与阎闻雪居首功,双双坐在上首。 两人共饮一觞,有人起哄,白玉觞挥掷玉屑飞溅,夜厌长剑踏破酒气飞出,戚扬光斧紧随其后,两人身形闪至大殿中央,各自法器掌在手中,作舞为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祝酒。 好一场英雄意气默契无间。 世人苦被明日累。 乘白羽心头一阵倦怠,悄无声息滑开。 轻车熟路踏进清霄丹地,跑到阿舟院中,这孩子还在禁足。 “你怎又来了?” 依旧是霜扶杳看守,“你不会真逃了吧?贺盟主知道你来吗?你往后要在此间安家吗?” “没有,” 乘白羽摊开掌心,“即便是,你做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霜扶杳双眼瞪大写满惊恐: “贺盟主还算不得大敌么?夜厌砍不到你的脑袋上,你当然不怕。” “我思来想去,贺盟主绝不会同你解契的。” 乘白羽沉默。 然后啧啧两声:“你很怕他?贺雪权。” “你不怕他么?” 霜扶杳振振有词, “那你直接与他言明,就说你要和他一拍两散,将来还有可能带着他的孩子改嫁,你要是不怕他你怎么不说呢?” “……” “我还知道,” 霜扶杳挤眉弄眼, “你身上有炎冰草的气味,是炎冰绝息丹吧?你说说看呢,你服用避子的药,贺盟主知道吗。” “……”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b?u?y?e?不?是?ì??????w?ε?n????????????﹒???o???则?为?山?寨?站?点 乘白羽叹口气,“好罢,我的确也怕他。” 他是,这里的主人翁啊。 世界围着他转的,不怕能行么。 “说吧,” 霜扶杳脚尖踢踢志得意满,“又跑来做什么?” 乘白羽不答。 “我怎么不能来?” 片刻后乘白羽陡然出手,“我不仅要来,我还要带人走。” “不行!” 霜扶杳险险避开,转身去堵门,“你敢带走阿舟,阁主亲自下的命令,你活腻歪啦!” “我一人是不敢,” 一盏灯浮在掌上三寸,乘白羽语带无辜,“若是看守之人与我一道,似乎便敢了。” “不不不,” 霜扶杳翻来覆去摇头,活像风中抖落花枝子,“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说着看向乘白羽的灯,好像颇忌惮。 “小阿杳呀,” 乘白羽指尖绕着灯穗, “帮嘛。” “倘若我将你定在这里,你没看住人你还不及时禀告,你是不是罪加一等。” 他的灯名唤“春行”。 乘春行故里,徒步采芳荪。 听起来温柔无害—— 当今九州都说仙鼎盟盟主的这位道侣,成天顶着一盏花里胡哨的宫灯,要战力没战力,若说暗藏什么秘法,仿佛也没有。 春行灯的灯罩乃遐邈泽最丰润的珠蚌制成,说是法器更像摆件,珠光宝气,华而不实。 同主人真是相像,众人如是说。 霜扶杳却觉得不是。 他那盏灯,不能细看,能看得人心慌。 焰气幽幽,照得周遭三尺哪哪都是暗影,无论你是什么仙,若多瞅一眼,你心里的孽障便会悉数照出来,怪瘆人。 两厢对峙,倏尔一道威压袭来。 “听说有人意在闯我的禁制,是谁。” 乘、霜二人相顾变色,砰地一声霜扶杳原地炸开,化作连天的甘棠枝影影簇簇。 “竟然现出原身装死,” 乘白羽好笑,转身独自面向来人,“阁主。” 来人眉目如刻,一只鼻子顶天立地,双目寒光如点漆,白衣墨发,从头到脚如覆霜冻,冰冷得不像喘气的活人。 只腰间一只白玉葫芦,许你窥一分落拓意味。 不过不是路边酒肆游侠的落拓,而是天上寒宫谪仙的落拓。 同时也是肃穆,他葫芦中的丹可肉白骨,自然也可反着来,将活物变白骨,没人知道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 阿舟诞生在此间到今日七十年,乘白羽便与此人相识七十年,大概见过—— 两回吧,第一回拜门,今日是第二回。 披拂阁阁主李师焉。 “想必有些误会,并无人意图毁坏阁主的禁制。” 乘白羽客气道。 “你想带乘轻舟去何地。”李师焉声音不变喜怒。 乘白羽收起法器,手心袒露:“九州处处胜景,何处不可去?” “你慢收灯,”李师焉忽道,“来比试。” “……慢着,” 乘白羽猝不及防,“我今年不过两百岁,阁主少说有千年道行吧?与我等小辈争什么长短。” 李师焉眼神一凛: “你说,我很老?” “没有。” “你要,论我的长短?” “……不敢。” 李师焉颔首:“接招。” !?不及乘白羽反应,周遭蓦地腾起一圈白雾,凌厉肃杀削铁如泥!对方脚下未动,腰间的葫芦也未动,只是平平递出一掌便带出满院杀气! 院中西府甘棠腾地自动自发退开百丈,不远处零星几所屋宅的主人们被惊动,也纷纷探头探脑出来观望。 正合这时,一角炽白的光蔓延开来,漫进每个人的眼底,紧接着一盏灯斜斜捲入雾中。 乘白羽手上捏一个诀,一缕烛光如影随形直至阵中,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