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冷元初说什么,身后那温柔的声音再度传来:郡王夫妇留步。”
趁温行川怔住,冷元初挣脱掉他的手掌,攥紧竹篮回身,与眉眼含笑的魏嫆屈膝致谢。
温行川冷眼看着,他不知这嫆嫔底细,方才在皇帐里,他已想好不让冷元初吃这什么保和丸。
魏嫆看穿郡王的心思,特来解释道:
“这是本宫年轻时用的方子,是过去太医院咸院使配的,殿下若是信不着,可以让他那个孙子,应该叫咸熵吧,再看看。”
温行川蔑一眼冷元初紧攥的药盒,疏离客气,道:“您有心了。”
他对皇祖父这帮无度争宠的后宫妃子们,都没有任何好感。
魏嫆看向冷元初,语气更加亲切,笑盈盈道:“您二位都是好福相,祝你们早生贵子,初儿,到时记得抱孩子来景秀宫,让本宫沾沾福气!”
温行川和冷元初一并尴尬接受这番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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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郡王幄帐这一小段路,冷元初独自走在前,没回头看温行川一眼。
进到幄帐,温行川一把拉住冷元初软软的上臂。
“我为你上药。”
冷元初被迫转身,但她此刻的杏眸蕴满无尽意的恨。
冷元初一把推向温行川的胸膛,凭她的力气当然撼不动山一样的温行川,但温行川看出她不高兴,便松了手。
冷元初匀好气,看向温行川深沉如海的瞳眸,蹙眉道:
“我一直认为殿下是个坦荡之人,可今日您在陛下面前替我扯下这般欺君谎言,是要置我于何地?”
温行川压平唇角,一眼不错盯着冷元初琉璃般的瞳仁,须臾才道:
“你小产这件事,对皇族来说不是小事。皇祖父的确很愁皇嗣衰微,你要理解。”
冷元初忍无可忍厉声道,“我无能,我怀不了你的孩子,也怀不了别人的,我当不了母亲,可以了吗?这件事情还要伤害我几遍!”
冷元初又生气又觉他荒唐,明明他知道她有寒症,知道她留不住一团婴灵,又在这里问什么?
温行川眸光一凝,脚步逐渐逼近,呼吸重了些,“你还想怀谁的孩子?”
冷元初正视回道,“我终究要与殿下分别的,那之后一别两宽,殿下再娶,我再嫁,自然要…”
冷元初眼看着温行川幽寒凝霜的脸,逐渐止住话。
温行川盯着冷元初皦白的鼻尖,他这几天空闲下来就在想怎么养好她,她却准备用被他养好的身体,去给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他绕过冷元初坐在矮榻上,再重复一遍,“过来,上药。”
见冷元初一动不动,温行川语气蓦地抬高一度,“过来!”
冷元初心头一抖,复又想起这一切都是他挑起来的,他拼了命地磋磨她,又闹得人尽皆知,连宫妃都,都知道了……
凭什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冷元初倔强抬眸,盯着温行川已经燃火的乌瞳,铮铮言:
“殿下寻到什么法子治我的病吗?没有的话,尽快放我走,我承担不起耽误皇嗣这么大的罪名!”
“用不着你承担任何。”
温行川取了一旁小几上的药膏,拧开盖子,修长的手指先沾了柔软的膏体,替自己的手背上药。
“那烦请殿下明日去与陛下说实情。”
冷元初说罢再补充一句,“谎话多了,别说得自己都信了。”
“啪”地一声,温行川把手中的药盒顿在小几上,掀眸看向冷元初,眼底怒浪滔天。
“你希望本王有侧室?”
冷元初垂下明眸,“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温行川拧紧眉心起身站近,带起的风掀动冷元初的金耳珰。
冷元初紧蹙黛眉,不落话锋,“殿下已经答应要我走了,我又何必在乎什么正室侧室?”
冷元初想起母亲千方百计要塞给温行川的瘦马,她点头答应,便也基于这样考虑。
天家以子嗣为重,今天皇帝为皇孙指妾的事情,未来还会有,这种安排多了,温行川纳妾是迟早的事。
而且温行川惯会骗她,她信不着,但她可不像谎话连篇的温行川,她对他说的都是实话。
可句句话落在温行川的耳朵里,都搅动着他的心如雷公击鼓,下起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