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临沅县县令也没什么不好,地方上的父母官,也是干实事的,而且不也都是正七品的官吗?”
丘独苏觉得自己脑袋快炸了。
正七品京官,和正七品的地方官,这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况且,沅水……
北枕沅江,南临土阜,是为异蛮之地。
丘独苏刚这么想,木泊见他眉头越皱越深,开口说道:“而且沅水吧……其实也不是很坏。”
丘独苏闻言冷哼一声,直接怼了回去,道:“但怎么着也不见得多好是吧?”
木泊立马闭嘴,直到丘独苏再问他,“文书已经下来了?”
“摄政王亲批,已经下来了。”
一道旨意的发布于南楚而言,往往需经过中书省草拟,门下省批驳,再交由尚书省下放六部等有司执行。
而楚明帝却在立祁言为摄政王时,特意确明其所发诏书可越过三省直接颁布,话里话外之间无不彰示其位高于皇帝。
若只是四年前,或许还有人质疑他的身份,而如今朝堂上的形势,裴家倒台后,世族元气大伤,又有唐家与之相制衡,再加之近段日子他的几番大动作,罢免了好几位五品上,储派内部如今人人自危。
现今朝堂之内,无人再敢多言。
祁言定好的事情,便再无斡旋的余地。
丘独苏拳头都攥紧了,望着面前的木泊,只觉得头疼,招招手让他出去,独自一人坐着思索着什么。
第61章
| 061
隔日春雨绵绵,皇帝赐闻喜宴于郅都郊外,新科进士皆来赴。
内侍依次传唤,进士逐个落座,因着季无虞乃是本次榜首,座位离祁升左边的祁言不过五尺远。
季无虞头次这般庆幸自己是状元。
躬身行礼跪坐下,季无虞不敢看他,只直直地望着前方,而余光却不受控制般一个劲往祁言那瞟。
一次都没对上。
得,人根本不在意。
季无虞吃了瘪便不再看他,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祁澈。
作为笼络未来朝廷栋梁的闻喜宴,来赴会的宗室不在少数,祁澈年纪小犯不着。
来的目的便只有一个。
见季无虞。
祁澈在进殿后便规规整整朝正前方行完礼,小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在跪坐下去的那一瞬间朝着季无虞,挑了挑眉,然后轻笑一声。
季无虞也回以一笑,朝他眨眨眼。
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
对面那人的反应好像比自己还大些,耳朵都窜上来一团红。
愣神之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唤她。
“季姑娘。”
季无虞抬头看到宋年朝自己走来,最后坐在了她的左侧。
俯身之际,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语了一句。
“好久不见。”
季无虞略微蹙了蹙眉,侧目过去,语气未见波澜,说道:“才不久见过的。”
宋年被她这一番直言说愣了,最后又礼节性笑了笑,说道:“如隔三秋。”
季无虞被他说的心里发毛,可宋年却抢先她一步,问道:“你的任职文书下来了?”
季无虞不愿再与他纠缠,点点头后,小声说道:“陛下还在呢。”
随即不再看他,头转过去看向前方,却不经意间看到了祁言的侧脸。
他比记忆中的那人要淡漠得多,低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宋岁桉……”
祁言望著名册上排在第三的那个名字,心里默默记住了。
落座完毕,宴会正式开始,推杯换盏五轮后,便是簪花环节。
宫娥各自收去在座进士面前小案上用过的餐具,季无虞面前这个似乎声音弄得大了些,让祁升注意到了。
他微眯着眼打量几番季无虞,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便是摄政王指的的状元郎?”
季无虞连忙出列行礼,祁升却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赞道:“倒是个顶顶标志人物。”
季无虞被他这话说得心里发毛,却又只能在他目光示意下回了座位,而此时一旁的宫娥托着盘子朝她走来,季无虞见状连忙伸手取过宫娥递来的花,别于耳侧。
正座位上祁升又开口说道:“朕从前最不解的便是这簪花之习,只觉着怪诞无礼,如今见状元郎这般,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