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知州具有无理由无条件征用县里保卫力量的权力。 从最近的几个县征召人赶过来,速度快的话,半个时辰足矣。 周边各县,听到州里要人手,大多人都顾不得家里的事,熟悉的人凑一起就往州衙赶。 路上还兴致勃勃的唠着瞌:“知道要去州府那边,我家小子吵着闹着要给他带点吃的回去,说馋好久了。” “都一样,就是不知道州府那边有什么事,催的那么急,不会是真有叛乱吧,那咱们这点人去了也是送死啊。” “叛乱应当不会,但是力肯定要出的。”坐在前头的老大哥听着他们的话,也过来插上一嘴:“我这边倒是有听到一些风声,不过……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林哥,你就别谦虚了,从你口里说出来的消息,就没有不准过。”听见他还在卖关子,旁边的人也心照不宣的捧了他一把:“到底是什么事,你可别把人好奇心给勾起来,然后直接不管不顾了。” “对啊林哥,你这样可是会被揍的。” 听见这话,被叫林哥的青年翻了个白眼,只是脸上的笑意却遮挡不住:“也就小道消息,你们听个乐呵就成了,别太当真。” “这次和以往被征召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知州一看就是个大户。”黑黑的壮汉咧嘴一笑:“以往去州府,过去能包你食宿顶天了,这次县令可是特意说了,来往的路费、吃饭、住宿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不仅如此,还会按照天数和出力情况给发薪酬的。” “就是不知道会发多少,要是先把人给叫过去,说的多好听,最后给发个一两文钱意思意思,那可是真没意思。” “你这话说的,确实有意思。”后面的兄弟仰头大笑,笑完才开口道:“好歹是知州,不会那么没有格局的,那新知州可是从京城来的,有钱,不会糊弄我们小老百姓的。” “越有钱的越是抠门,你看四柳州的那些家族,那些不是赚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去干活的时候,不还是抠搜的要命。” “要你命,还抠搜的要命。”林哥一语双关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他苦笑着摇头:“这年头,什么东西都越来越贵了,就是银钱越来越难赚了。” “谁说不是啊,原本还想着,我去给那些老爷们做活计,咬咬牙也能送我家大娃去认字,至少以后别像我一样,只能卖苦力气,在地里面刨食。” 一直沉默着在后面半靠着人望天空的汉子也不由得唠上一句:“结果前两天,五娃接着来了,都不知道这银子该从哪抠。” “你这是甜蜜的烦恼,多子多福,现在辛苦点,以后孩子长大了,可就轮到你享福了。” 大伙聊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日常,你一言我一语,这一路黄土飞扬,竟也不觉得难走了。 东扯西扯中,又说起那位知州口中的报酬:“听说那位大人一贯大方,你们说,我这次干活要是卖力一点,能不能多拿点银钱。” “也能给我家那小子搞一身新衣物。” “按照那位大人的性子,应当是可以的。”林哥想了想,还是继续透露了些讯息:“这个时节,蛮子很少会来这边偷袭,也没听到这方面的风声。” “反倒是四柳州那些家族,闹得不可开交,我感觉可能和这一块有些关联。” 听见这话,立马有人不乐意了:“林哥,要真是那些世家,我们可得罪不起,那知州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们最后被报复怎么办。” 其他人也沉默了,目光落在林哥身上,想看他怎么说。 林哥眼神一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参加了保卫队,县里给的福利都享受到了,现在在这里说这些。” “你要是不乐意去,现在下车回县里,也没人拦着你。” “做人,要讲良心。” “这不是良不良心的问题,林哥,要是那知州真就让我们去送死,为了那么点东西,就该用我们的命去填吗!” “你是没长腿还是不会跑啊。”林哥也被他说的起了怒气:“你是脑子不好吗,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在农闲的时候,县里请人带着我们操练,还包饭,图的是什么。” “这次州里包吃包住包路费,干的好还有奖赏,图的是什么!” “若是真的面临生死,保命跑了也没什么,但要是因为害怕世家报复,那么多兄弟,是只报复你一个吗。” “你怕世家,就不怕知州和县令吗?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现在我们是为知州做事,就不要三心二意,免得几方面都不讨好,还害了自己。” 林哥的一顿输出,让大伙都静默了,不过仔细想想他的话,又好像有点道理。 车上不复刚刚轻松的气氛,只是过了一会,才有人出来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插科打诨,把刚刚那事给混过去。 刚刚问话的汉子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站出来道歉:“对不住啊林哥,刚刚是我想的太偏激了,你说的对,那么多兄弟在呢,要是那些家族真的一手遮天,大不了我就到州府去跪着。” “知州大人要是不管这事,以后也没谁敢给他做事了。” 这话一出,林哥倒是高看了他一眼:“是这个理,刚刚我也有点情绪上头,话重了一点。” “我们这种小人物,再怎么小心谨慎,都是要得的。” “没有没有,林哥愿意教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急。” 两人把话给说开,之前的矛盾好像一下烟消云散了,亦或埋藏在心底,只是表面上,依旧保持一派和善的模样。 “林哥,你说,要是那知州真的只给一两文的报酬,我们该怎么办啊。” “以前去知州干活,有报酬吗?”林哥反问道。 那人挠挠头:“理是这个理,以前没有,现在多了一两文,也是银钱,只是不说就罢了,话说的那般满,再这样做,心态上难免有一些失衡。” “这是正常的,话是州府说出来的,最后没达成,打的也是他们的脸。”林哥看着周边不断点头的同乡,还是隐晦的点了一句:“州府只要发了银钱,我们就应当感恩戴德,这是大人给我们的福利,别甩脸子当个出头鸟。” “等以后州府有要事再需要征召时,我们也要展现出积极的态度,去为州府做事,这是十分荣幸的。” “只是有时候,因为一些不可抗逆的因素,导致我们虽然努力干活,但是最后没干好,是不是也不能怪我们。” 这话把人把人给惊的目瞪口呆,在原地消化了良久也理清楚。 “林哥,这招数高明啊,还得是你。” “你们别瞎说,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林哥这时却不承认了,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