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自豪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划了几下:“我会画画啊。”
白若松目瞪口呆。
她之前还在疑惑,怎么这么多日了,漕运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保不准人家根本没明白十七画了些什么鬼画符!
见白若松一副震惊的模样,十七再蠢也渐渐回过味来了,扒着屋檐扁着嘴,不满道:“我平日都是这么写信的,要是有什么不满意,你们可以自己写。”
说完,她一个挺身,翻上屋檐,脚下一跃,掠过水面离开了。
“哎呦。”黄剡笑了起来,“脑子不好使,轻功倒是挺俊。”
白若松见状有些愧疚,抓着云琼的袖子,小幅度晃了晃道:“我们也去那学堂看看。”
云琼垂首看着那抓在自己束袖外头露出的一点点袖子上的手,心里明明知道自己该拒绝她,路途年说过,每日活动半个时辰足以,但他发现自己却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口。
就像她想女扮男装去青东寨的时候,尽管他心里有滔天的怒火,最终到了嘴上,也只能吐露一个好字。
“好。”云琼说。
白若松笑了起来。
少女一笑,如春花初绽,明媚照人。
于是云琼便知道了,自己永远也无法拒绝她。
他想了想,往前几步,蹲跪在了白若松面前,那从来都宽阔而板直的脊背弯曲下来,如山岳般隆起,中间那本该是凸出的脊椎的地方只隐隐有一道凹线。
白若松轻轻“啊”了一声,看着云琼向后伸展着示意她上去的手臂,脸上浮上两片红霞,轻声道:“但是我的伤口都在胸腹啊。”
云琼的脊背僵住了。
最终,白若松是被云琼横抱着,在黄剡的灼灼目光下有些僵硬地一步一步离开水榭的。
待二人的身影渐渐走远,黄剡才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一扭头看向黄锐:“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青东寨的寨主对艾棠格外信任甚至恭敬了?”
黄锐睨她:“你没说过么?”
黄剡肯定道:“我没说过!”
黄锐提起还有些温热的茶壶,往自己半空了的茶盏里续水,清碧色的水液呈一条直线,缓缓倾倒而下,破开了平静的水面。
“这就有意思了。”她笑了起来,“暗格里拿出来的东西,你难道未曾看过半个字么?”
黄剡这次受令在青东寨潜伏三年,最最主要的目的根本不是剿灭青东寨,而是要盗出青东寨书房暗格里的东西。
当然,刚开始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在书房暗格之中的,是黄剡自己花了许多功夫调查出来的。最后还是白若松杀了陈二,使得二当家被撤,才让她有了进入内院书房,获取里头那东西的机会。
“那上面都是字,我看了就头疼。”黄剡解释道。
说完,她突然有些心虚,压低了声音问黄锐:“如今圣人亲自下秘旨调查这事,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私藏着,若是......”
“这是那位大人该操心的事。”黄锐打断了她,“你要做的,就是按令行事。”
*
另一边,白若松被云琼横抱着去给林安他们临时做书院的院子外头。
一路上,他们其实已经遇到了许多值守的云血军,那种带着诧异和好奇的探究目光,快要把白若松灼烧出一个洞来。
在路途年面前,她可以很自在,甚至有些主动,但是在不熟悉的,或者说还不是特别熟悉的人面前,她就又变回了一只缩头的乌龟。
而云琼刚好相反,在相熟的人面前他会收敛,甚至于害怕破坏白若松的名声而战战兢兢,但是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就如入无人之境,仿佛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就像从水榭来院子的这一路上,他大步流星,脊背挺得板直,就算再怎么被值守的亲卫盯着看,也全然当做不知道。
白若松一路都尽量将头埋在云琼胸口,好让别人看不见自己的脸。
埋着埋着,她突然就得了趣味,甚至还用鼻尖蹭了蹭云琼柔软的胸肌,把他惊得骤然绷紧,就变成了硬邦邦两大块,将白若松继续靠上去的鼻尖碰得生疼。
她摸着自己的鼻子抬起头来,刚巧二人已经来到了院子外头,于是远远的,白若松便瞧见了站在长廊上的两个人。
着雪青色阑袍,面对着他们,负手而立的正是林安。而背对着他们的则是一个有些佝偻着身子的男人,头上簪着一朵艳红色的绒花。
二人站在一个离门栅不远不近的位置,门栅半掩着,自缝隙里头探出来好几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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