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男人笑了起来,眼角有微微的细纹,却不显年纪,反而看起来多了几分感性,“我是道安的父亲,唤我一声侧君便可以了。”
男人的闺名一般是不向外人提起的,白若松也没问,就着话头行礼道:“见过侧君。”
“娘子是来见道安的吧。”男人站起身来,道,“随我来吧。”
白若松虽然有些震惊于男人会直接带她去见被关禁闭的佘武,但也没有多问,乖乖跟了上去。
男人和那老伯翁,后头跟着白若松,三人一道穿过绿满轩,来到一处临湖的宽敞地,有三层高的楼阁矗立在侧,上悬烫金牌匾,书“佘氏祠堂”四字。
祠堂门口,一左一右都有人把手,但见了男人,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放任他们推门而入。
门内两侧悬着淡黄色的帷幕,架子上燃着终年不灭的长明灯。尽头是一层一层往上排列,鳞次栉比的排位,排位前的供桌上摆着各色瓜果贡品,还有插着三根冒着袅袅青烟的香炉。
供桌前,一个人影正跪坐在明黄色的蒲团之上,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前倾着,额头蹭在地上,背部高高隆起成一个小山丘。
白若松侧耳细细听,居然还听到一点有规律的呼噜声。
男人面色不变,示意白若松与老伯翁在原地等候,自己走上前去,俯下身去,轻轻伸出手,搭在佘武的耳侧,随后使劲一扭。
白若松发誓,自己亲眼看见了这个一直温温柔柔的男人,将佘武的耳朵拧了个一百八十度。
伴随着一声惨叫,佘武像八爪鱼一样胡乱挥舞着手臂醒了过来。
她似乎想爬起来,但是长久保持一个动作,大腿早就麻痹了,只是略略一动,便又是一声惨叫,只能趴在地上,用屁股对着白若松,哼哼唧唧个不停。
“父亲,您干嘛啊?”她撒娇一般道,伸出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难不成禁闭时间已经过去了吗?”
“想什么呢。”男人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居然还能温柔笑着道,“瞧瞧,你的朋友来看你来了。”
佘武弓起的脊背瞬间一僵,随后像一条蚯蚓一样,缓缓扭过身来,看向了站在祠堂门口的白若松,嘴唇翕动,捂住自己的屁股,发出了一声惨叫。
第145章
“你这孩子,叫什么?”男人又是伸手,在佘武耳朵上一拧。
“痛痛痛,爹,您快放手!”佘武不得不松开捂着屁股的手,转而去护着自己的耳朵。
“好朋友来家里,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失礼的姿势,快起来!”
“我腿麻了啊,真的,缓过来我就起来,您别拧了,成不?”
男人听罢,这才满意放手。
佘武委屈得直扁嘴,回过头来瞪了一眼白若松,白若松只得在一旁无辜地眨眨眼睛。
她气愤地转回头去,手肘撑地,龇牙咧嘴地直起腰来,被大腿上蚂蚁啃咬一般的麻感疼得直吸冷气。
“瞧瞧你这样子。被你娘看见了,又要罚你。”
佘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毫不在意道:“这不是没看见嘛。”
“你啊。”男人摇了摇头,好笑地叹息了一句,转头看着白若松,“我们家道安就是这个脾气,在外头也一向爱惹事,承蒙娘子照顾了。”
佘武立刻不赞同地喊道:“爹!”
白若松也跟着摆手:“不不不,是我承蒙佘武照顾了才是。”
佘武:“听到了吗!”
男人白了佘武一眼,起身,优雅地整了一下发髻上垂下的步摇:“行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照顾吧,爹去给你把把风。”
说罢,还不忘提醒道:“动作快些哦,要是被你母亲发现了,我是不会为了你求情的。”
佘武:“您从来也没有求情过,您就喜欢看我被禁闭!”
男人以袖掩面,似乎是在笑:“瞧瞧这孩子,瞎说什么实话。”
佘武气得上唇都抖了抖,但是还是没说什么,眼见着男人连着随侍的伯翁出了祠堂,为二人关上了大门。
等他们一走,佘武那气愤的脸孔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她盘腿而坐,却只有腿部挨在蒲团上,臀部则小心翼翼地腾空了出来,随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手招呼白若松道:“来坐吧。”
白若松看着那地上的蒲团,又看了一眼供桌前边密密麻麻排列着的佘氏牌位,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背对着供桌坐了下来,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