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浓浓锅气出炉,滋一声香满庭院。 暗卫不禁咽了咽口水,咕咚。 蔺青阳端起菜盘子,越过暗卫身边,走进竹制小饭厅,一一摆盘。 两碗米饭,两双竹筷。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竹椅温声说道:“自己先吃,我和人说句话。” 转过身,耳畔幻听她的回应——“嗯”——敷衍的、迫不及待要动筷的鼻音。 蔺青阳带着暗卫踏出院子。 “别让她听到了。”他带着点无奈,“她不想我查到那个人是谁。” 暗卫人:“……是。” 主君近来简直神了。说他糊涂,他比谁都清醒。说他清醒,他比谁都疯魔。 蔺青阳点着额侧,微微沉吟。 前世帝火天命子在他掌控之下,除了南般若,旁人还真没机会下手——即便他以为她被人陷害,也很清楚旁人就是借她的手下了毒。 如今么…… 宣赫既然大张旗鼓让所有人知道宣姮怀了帝火胎,他早就在等着宣姮死。 果真死了。 今生他尚未入主皇城,身边几个心腹的手还伸不进后宫,可以排除嫌疑,不需要宁杀勿漏。 他淡淡瞥了眼跟在身边的暗卫:“运气不错,恭喜。” 暗卫憨笑:“多谢主君!” 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喜,但主君都恭喜了,肯定大喜! “诶?”眼见蔺青转身要走,暗卫赶紧出声,“主君,那凶案……?” “查宫中老人。”蔺青阳很不耐烦地抬了抬手指,“没点眼力,菜都要凉了。我不在,她又不肯先吃,信不信一筷子都还没动?” 暗卫:“……” 可不,要是动了,岂不闹鬼? * 探子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来福被抓了。 南般若正在廊下小心地晒晒手心和手背,闻讯,动作顿住。 “这么快啊,”她叹气,“不愧是蔺青阳。” 只是…… 宣姮母子已经死了,就算抓到凶手,帝火天命子也不能死而复生。 他还怎么飞升? 总不能做一辈子鳏夫吧? 南念一拍拍她的手背,道:“别多想。此事左右与我们无关。蔺青阳得不到帝火天命子,也就无法染指帝龙鼎,往好了想,也不坏。” 南般若点头:“嗯。” * 上京城。 南戟河在朱雀楼下的长巷子里堵到了蔺青阳。 他依旧穿着白色麻布丧衣,眼底两道弯月青色。 见到南戟河,蔺青阳下意识想绕路。 “东君。”南戟河沉声打招呼,“欲往何处?” 蔺青阳强行定住脚步,恭恭敬敬作揖:“岳父。” 南戟河冷眼睨着他。 蔺青阳面色略有几分心虚,不打自招道:“听闻府上遭了贼?近日城中确实不太平,我手上也有一桩大案。” 南戟河皱眉:“在本君面前,就不必装疯卖傻了吧?” 蔺青阳垂眸笑了笑,笑容轻飘飘地虚浮,他笑叹:“岳父恕罪。”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ù?ω???n??????2????????????则?为?山?寨?佔?点 “我今日找你,是因为来福的事。”南戟河直言,“他杀长公主,究竟意欲何为?” 半晌不见动静。 南戟河冷笑:“怎么,本君听不得?” 蔺青阳眉眼谦恭:“不然我让人与您细说?岳父见谅,小婿有要事在身。” 南戟河并未打算放过:“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吧。” “亡妻还有东西遗落在外,不寻回来,我心难安……”蔺青阳低叹,“罢,既然岳父问起,小婿知无不言——来福不仅杀了宣姮,先帝之死,也与他有关。” 南戟河眸光微凛:“哦?” 蔺青阳道:“他一生奉行的命令,就是杀死帝火天命子。” 南戟河蹙眉:“谁的命令?” 蔺青阳摇头:“不知,他身上有蛊,逼死了也说不出来。不过他透露了一件事,先帝似乎有一个私生子流落在外,不知岳父可有头绪?” 南戟河沉默摇头。 相顾无言。 蔺青阳提起精神笑了笑:“岳父若是不怕我埋伏,可以自去牢中见他。我让人放行。” 南戟河沉吟不语。 “我可以走了吗?”蔺青阳好声好气,“我怕去迟了,遗物被旁人捡走,总归是麻烦。” 万丈高空扔下去的,想找回,还得花些工夫。 第45章 白玉瓶嗯? 阴森地牢。 南戟河见到了来福。 一支烧红的烙铁斜插在火盆之中,火光在墙壁投下诡谲晃动的影,来福被缚在刑架上,囚衣残破,血迹斑斑。 南戟河侧了侧眸。 麾下 将士开始动手清场,把蔺青阳的人全部清离,并且牢牢把守住地牢内外通道,以防被堵在牢里变成瓮中之鳖。 南戟河道:“来福公公,你受苦了。” 在这个地方,说话总会带上潮湿阴晦的回声。回声幽幽荡过冰冷霉黑的墙壁,盘旋在通道之间。 来福垂着脏污的脑袋,一动也不动。 南戟河盯了他一会儿,负起手,转身面向墙壁:“先帝早就猜到了,宣氏三代不出天命子,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叮一声轻响,身后传出微不可察的铁链碰撞声。 南戟河径自说道:“先帝着手探查,却发现处处受阻,查到哪里,哪里线索断绝——相关的人死得太干净,全是意外,毫无破绽。” 他不动声色侧耳,听见刑架上的人呼吸变重,像是在笑。 “先帝虽未查出头绪,却已经知道有一股势力如庞大阴影,深植于宫廷。”南戟河不紧不慢抛出一个大秘密,“先皇后受人暗害,难产血崩,先帝悲恸之余,心中已有计较——在宣赫、宣姮这对双胎生出之时,先帝果断换走了其中一人。” 刑架方向,呼吸骤停。 “那个婴孩,正是我亲手抱走的。”话音未落,南戟河蓦地转身,双目炯炯,盯向来福。 来福睁大了双眼,来不及掩饰眸中的震惊和恍然。 四目相对,眼神碰撞出火星。 “原来……那个流落在外的帝火天命子,是……”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来福发出嘶哑的声音。 “不错。”南戟河直言,“那个孩子,正是养在我的名下。他身负帝火,真息为金色,为了掩人耳目,我故意纵容他自幼修炼焚金诀。” 来福长长地“啊”了一声。 半晌,他苦笑道:“世人都说炎君愚忠,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南戟河面无表情注视他。 “唉——”来福叹一口长气,“炎君把深藏多年的秘密告诉我,是想从我嘴里换到真东西吗?可惜了,蔺青阳应该告诉过你,我身上有蛊,永远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 南戟河毫无笑意地勾起唇角:“不需要,我已经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