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她嘴上没好意思喊他名字,心里倒是悄悄补了句“蔺青阳”。 他脚步一顿,有一瞬间微微失神。 她这般情态像极了两个人初相识的时候。每次叫他名字,她都会莫名脸红——哪怕在心里叫他名字也一样。 “嗯,我回来了。”他声线不自觉发哑。 南般若惊奇地打量他,发现他的眼尾突然泛起一层薄红,眸中似有水光。 她缓缓眨了下眼睛。 蔺青阳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递给她一样东西,“喏。” 南般若小心接过,低头一看,是一只绣着游龙戏凤的红底金线同心袋。 翻过一面,右下角绣了两个人的名字。 南般若。蔺青阳。 她探询地望向他,问:“这个可以打开吗?” 他笑:“当然可以。” 漆黑的眼睛微微弯起来,他的笑容给了她莫大的踏实、安全感,好像在说:有我在,你想怎样都可以,我会为你兜底。 南般若点点头,认真对付手里的同心袋。 红线和金线纠缠成同气连枝的形状,牢牢封住袋子口。她动手去解,只觉千丝万缕盘根错结,看得眼晕,无从下手。 他坐在一旁,偏头看着她。 见她笨手笨脚大半天找不到头绪,他不着急,也不催促,笑吟吟地,眉梢眼角都是满足。 南般若被他盯得脸颊发热,下手更不利索了,一不留神丝线缠得更紧:“啊呀!” 蔺青阳轻笑出声。 她被他笑得恼羞成怒,将同心袋往榻上一掷:“我病没好,哪有力气做这么复杂的精细事情!” 蔺青阳艰难忍住笑。 “我来。” 他捡起同心袋,认真做起了复杂的精细活。 手指一挑,一拉。 看似纷繁复杂的线头顿时抽丝剥茧般层层散开。 南般若:“……” 她悄悄瞥了他一眼,只见他一脸严肃,规规矩矩把解开的同心袋递给她。 这还差不多。 她接过来,取出两束缱绻缠绕的头发。 一束流水黑缎。 一束墨染剑锋。 南般若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头发:“这是我的。” 她拿起另外一束,往他头上比了比,也是严丝合缝:“这是你的。” 她与他,果然是结发夫妻。 南般若愣怔片刻,怅然道:“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叹口气,她把两束头发慢慢收进同心袋,神情认真,动作小心,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折到。 她不让它们“疼”。 蔺青阳一瞬不瞬盯着她,只觉心脏抽-痛,眩晕失神,眼眶滚烫。 她抬眸看向他,见他这么难受,赶紧安慰道:“我一定会尽快想起来!” “啊。”蔺青阳倏地回过神,哑声道,“不着急,你要先养好身体。” 她缓慢眨了下眼睛,心说,我嫁的这个夫君,身子骨瞧着不大好,弱不禁风还有黑眼圈,精神也不好,而且似乎很爱哭,动不动眼珠子就发红。 她想到另一件事,感觉更是大为不妙——他的手下,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公然商量打晕他? 这是嫁给了一个…… 南般若脑袋转得飞快,迅速总结自家夫君的特征:病秧子、软包子、泪坛子。 她微微一震,呆滞地望着这位便宜夫君,心凉了半截。 蔺青阳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 南般若恍惚回神,弯唇假笑:“没有,没事,我很好,很好,呵呵呵。” 容她缓缓,容她缓缓。 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逗笑了蔺青阳。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诓骗之局,虽然很是成功,却让她对他有了奇怪的误解。 南般若小心地问:“我们是怎么……结亲的?” 蔺青阳笑:“圣旨赐婚。” “啊——”南般若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若是自己选,怎么会挑上这样一个,呃,空有皮相的绣花枕头。 “啧。”蔺青阳很不爽,“你这是什么表情?南般若,你该不是在嫌弃我?” 南般若假笑 狡辩:“没有啊……” 他冷笑道:“虽是圣旨赐婚,但新婚之夜,你我一见钟情。” 南般若乖乖点头:“哈!” 蔺青阳:“……” 他倒也不是拿她没办法。 扬起手,拍了拍。 很快,一碗熬得乌黑发亮的药汤送了进来。 蔺青阳笑得和蔼可亲:“般若,该吃药了。” 南般若:“……” 看着她痛苦扭曲的小脸,蔺青阳畅快笑出了声。 南般若百般抗拒:“我觉得我的病已经大好了,此刻强壮得可以吃下一头小牛。再吃药,恐怕过犹不及。” 蔺青阳差点笑出内伤来。 他脸上笑着,嘴上却极为无情:“凉了只会更苦,别等大夫们来催你。” 南般若:“……” 她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些家伙。 “吃个药推三阻四。”他道,“身子骨弱成什么样子了。” 一听这话,南般若顿时就很不服气。 她气咻咻道:“待我休养两日,你敢不敢到沙场上与我练练手?” 就他这副瘦嘎嘎病歪歪的样子,风吹都能倒,还好意思说她弱? 蔺青阳偏头、侧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噗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直不起腰,抬不起头。 趁他不备,南般若偷偷把手里的苦药倒了大半碗到床榻旁边的炉子里,捧起剩下的小半碗,装模作样一饮而尽。 喝了药,蔺青阳变戏法一样掏出蜜饯来,塞到她嘴里。 刚吃过苦药,立刻就含上清凉凉、甜丝丝的蜜饯,南般若总算是看他顺眼了一点点。 “有没有哪里难受?”他问她。 南般若眨巴着双眼想了想:“没有。” “真没有?” 她摇头:“没有。” 脑袋倒是一下一下在刺疼,像无数细针在扎她,但是这点程度,她完全可以忍。 “行。”蔺青阳扬了扬下巴,“你躺下吧。” 南般若咽下蜜饯,侧身躺好。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件带有滚珠的小玉器,放到她额侧,轻轻推了起来。w?a?n?g?址?发?B?u?页?i????μ???e?n????????5???????m 南般若呆住。 “你怎么知……唔!” 那活动的玉珠蓦地拨过一根痛筋,“咔嗒”一声脆响,酸胀酥麻,又痛又爽。 南般若嘶气,心惊:他怎么知道她脑袋不舒服?! “要轻点吗?”他问。 他的态度过于理所当然,南般若只纠结了一瞬,就理所当然地享受起来。 “就这个力道刚好。” “行,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听着“咔嗒咔嗒”轻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