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太多,洗起来着实吃力,头也确实开始隐隐作痛。 “那我从前……” “从前有我。” “哦。” 擦过头发,蔺青阳扶她到床榻坐下,然后自作主张拿来一只盛有暖膏的玉盒,用烫水浸了手,沾上脂膏,为她按揉脑袋。 暖融融的灯烛在帐间轻晃。 她睁开眼,望进他漆黑带笑的眸,只觉心脏也浸在了热水里,又暖,又懒。 这个男人就像带有剧毒的鲜花和毒蛇,色泽艳丽,气味芬芳,令人着迷。 一双大手渐渐往下。 她唇瓣微分,想说不,却发现他的动作十分规矩,只是熟练地替她疏通肩颈经络。 偷眼觑他,见他微垂长睫,神色清正。 她的呼吸倒是不自觉急促起来,身体发热,很不自在。 他轻笑了下。 “别紧张。”低沉动人的嗓音落入她耳廓,“你的身体记得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手大,手指长,五指张开,几乎能覆住她整个肩背。 南般若心跳渐疾,骨头都被他按得发酥。 等到他终于松手,她身体一软,差点跌出床榻。 蔺青阳眼疾手快把她捞回来。 大手重重摁住她的背,将她揽进怀中,她抬头,撞入他眼眸。 视线相对的瞬间,空气里仿佛炸开了火花与闪电。 她唇瓣微颤,不自觉分开。 他的眸色黑得吓人,心脏痉挛,指骨颤抖。 气息交织,战栗悸动。 终于,他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珍而重之的吻。 第59章 抉择你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被他偷亲了! 南般若把自己藏进缎被,心脏突突跳动。 她偷眼看向蔺青阳,见他神色微赧,唇角弯起一抹压不平的笑意。 两个人的气息在帐间交融,随着呼吸进入肺腑,激起细碎的悸动和颤栗。 她强作镇定,嘀咕道:“我失忆了,你又没失忆。老夫老妻的,也不嫌肉麻?” 蔺青阳轻笑出声:“老夫聊发少年狂,行了吧。” 她瞪他,见他笑得温柔灿烂,当真像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视线相对,如藕丝,密密缠上。 南般若心中一跳,赶紧把脸转走,呼吸一阵急促。 一只大手覆上她后脑勺。 他轻轻揉了揉她,温声道:“我看你睡着就走。” 半晌,她闷闷嗯一声,把脸藏进枕头里。 * 有了一个额头吻拉近距离,次日起床,蔺青阳双手环过南般若的身体,替她披上氅子时,她很自然便接受了。 两个人站在窗前,好似一对金童玉女。 他闲闲替她系好束带,握了握她的手,感受她身上冷热。 “你手好冰。”她很不满意。 蔺青阳低着头笑。 从前她总说他像个火炉,害她夜里踢被子。如今黄土埋到脖子根,半边身子踏进黄泉水,自然是热不起来了。 她又道:“夏天和你待一块,很是消暑。” 蔺青阳失笑,反手牵住她的手。 她本能挣了下,没能挣开,便随他去。 穿过长廊时,南般若忽然听到几声微弱的啾鸣。 她示意蔺青阳松开手,弯下腰,循着鸟叫声望向廊椅下。 “鸟!” 只见石墩子旁边,窝着两只翅羽青翠的小黄鸟。 其中一只看起来像是受了伤,半躺在地上,发出可怜的啾音。另一只替它衔来虫子,一边喂给它吃,一边轻轻用身体拱它,细细碎碎地安慰它。 南般若出神地望着这一对毛茸圆滚的鸟儿。 蔺青阳也俯下身来。 观察片刻,他偏头告诉她:“那一只受了伤,应当是活不久了。” “那怎么办?”她微微瞪大双眼,颇有几分手足无措,语无伦次道,“它好可怜,看起来很疼,我也不敢碰它,我也不会医治……” 蔺青阳叹一口气,抬起手,重重拍了拍她肩膀,将她拨向身后。 “我来。” 他随手抓起地上的小鸟。 南般若知道他手重,不自觉悬起心脏、屏住呼吸,生怕小鸟被他一下捏死了。 他把手掌一翻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布?y?e?不?是???f???w?ě?n????0?Ⅱ?⑤?????????则?为?山?寨?站?点 ,只见小鸟乖乖躺在他掌心,很老实,一动也不动。 他斜她一眼,眉梢眼尾颇为得意,偏偏头,示意她跟上。 他带着鸟儿走向卧房。 另一只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起来,追随自己的伴侣不肯离开。 南般若惊奇不已,小跑步跟上蔺青阳,跳过门槛,进了屋中。 他大步走到窗榻,往矮案上铺了一块厚软的棉布,把小鸟放上去,手指闲闲拨开它的羽毛和绒毛,替它检查身体。 南般若坐到对面,大气也不敢出。 “啊。”他道,“原来是摔断了腿。小事。花点心思,可以救。” 南般若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望向他,只觉他英俊的脸在此刻散发出玉一般的温润光芒。 他起身,寻来了丝线、剪刀、药粉、布条等物。 “转过去,别看。”他头也不抬地交待她,“血糊淋拉你受不住。” 南般若乖乖点头照做。 她望向窗外,听着小鸟时不时发出令人揪心的嘶鸣,时而闻到淡淡的血腥。 蔺青阳不紧不慢处理鸟身的伤口,抬眸瞥她,见她腮骨紧绷,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不禁失笑。 “傻姑娘。”他道,“害怕见血,怎么拯救苍生啊?” 南般若轻声回道:“这不是有你在吗。” 蔺青阳眸光微震。 她又道:“若是没有你,我就只能硬着头皮做我害怕的事情了。蔺青阳,你会一直在吗?” 他静了静,薄唇轻扯:“嗯。” 蓦地垂下头,眸光剧烈地闪。 如果……如果……如果从一开始,就这样,在她身边,与她同行…… 他不可能变成一个好人,但他可以藏好所有的阴暗,装出一副她喜欢的样子……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可惜没有如果。 时间静默地流逝。 忽一霎,蔺青阳把剪刀扔回银托盘,“好了。” 南般若飞快地回头。 受伤的小鸟已经被他包扎好了,抻着伤腿,蔫蔫躺在棉布里,另一只鸟落到它的边上,围着它叽叽喳喳说话,时而转动黑宝石一样的眼珠,冲着蔺青阳啾啾两声。 南般若惊奇地问:“它是在感谢你吗?” 蔺青阳笑:“骂我呢,怪我弄疼了它媳妇。哈。” 南般若也笑了起来。 * 给小鸟治伤耗费了不少时间。 过了饭点,饥肠辘辘。 蔺青阳匆匆给南般若炒了一个绿椒肉丝,一个地三鲜,示意她凑合先吃。 他转身又去了厨房,给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