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智神使问得好!”善觉住持站起来代他回答,“若按我佛戒律,有罪即需受罚,这是因果不虚。但我教之地狱,并非仅为惩罚,而是给罪人一个看清业力的镜子!‘悔’字才是活水,‘罚’只是震慑之石!”
善觉住持一番话语落地,台下观众响起不少掌声,有人微微点头,有人小声和身旁人交流着,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
瑞和王妃轻轻颔首,眼神里流露出欣赏与赞许,而她旁边的县主房婉容却略有失望,不明白为何戒现今日如此神不守舍。
“此乃伪善!”奥马尔悻悻止住,阿胡拉倒显得不慌不忙,玉面灵傀盯着新来的员外郎不语,凌双则默默注视着戒现。
凭着职业敏感,她料到今天不会太平。眼下魏明翰将评判裴知礼带走,戒现又心不在焉——祆教既然挑起这场论战,必然有十成把握,难道这就是祆教暗中做的手脚?
慧明法师正欲再辩,忽见一个小沙弥跌跌撞撞冲进亭中,附耳急报。慧明脸色骤变,僧袖一甩指向阿胡拉:“好个圣火净世!你们烧我伽南寺藏经阁还不够,竟连戒德
师弟也杀了!”
众人大惊,亭外观众更是炸开了锅。“杀人了?”“杀了一个和尚!”“是祆教杀的吗?”“十有八成是,你们看我干嘛,看他们哪。”众人的目光又齐齐转向亭中诸人。
“你们祆教究竟意欲何为?”慧明法师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着指向对面的祆教众人,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颤抖,
“身为佛门弟子,戒德一心向佛,与世无争,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让你们痛下杀手?”慧明法师作为伽南寺的高僧,平日里德高望重,此刻却因同门惨死而情绪失控。
消息来得突然,连玉面灵傀都不免一动,凌双更是皱眉,凶杀案发生在这个节点,箭头很明显地指向祆教啊。
阿胡拉正在喝茶,猛地将茶杯一砸,霍然起身:“秃驴血口喷人!你佛门自己人杀生破戒,倒来污蔑我教?”
凌双也站起来大声反驳:“你们佛门莫不是仗着人多势众,就想随意泼脏水?我们尊崇光明,岂会干这等龌龊之事!”
慧明法师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你们为了赢这场辩论,做尽坏事,老衲都不屑列明。无故烧毁藏经阁,妄图断我佛门传承,如今又残忍杀害戒德,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能做出这种手段的,除了你们还有谁?”
法印站起来帮腔:“诸位请看,他们平日里宣扬光明正义,实则行事如此阴狠,今日若不将此事彻查,还我佛门公道,往后怕是会有更多无辜之人惨遭毒手!”
“法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臆想就污蔑我教,这难道就是佛门的行事作风?”年轻祭司一张脸涨得通红,也激动地站到阿胡拉身后。
亭外观众更是分成两派吵得面红耳赤,支持佛教的民众振臂高呼:“肯定是祆教干的,他们一向不安分,还我们佛门清净!”支持祆教的人也不甘示弱,回怼道:“你们佛门血口喷人,别想诬陷我们!”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推推搡搡,场面几近失控。
镇安亲王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他身着绣着金龙的华服,头戴镶嵌着宝石的冠冕,神色威严,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诸位暂且息怒,”亲王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洪钟般在场地中回荡,“本王且问,戒德是死在哪里?”
“回禀亲王殿下,是在伽南寺菜园的井里。”慧明法师强压着怒火,双手合十,恭敬地回答,尽管愤怒不已,但面对亲王,他仍保持着应有的礼数。
亲王转头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小沙弥,和声问道:“小师傅,莫要害怕,你且将发现尸体的经过详细说来。”
小沙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原来,小沙弥晨起去菜园打水,不经意间往井中一瞥,发现了水面泡着已经肿大的戒德,吓得他水桶都掉落在地。“我脑子一片空白,寺里的大人都来了安远亭,我就慌忙跑过来告诉慧明法师了。”
“最后一次见到戒德是什么时候?”凌双忽然插话来问。亲王看向她,似乎对她的不礼貌感到惊讶。但凌双心急想知道案情,也不管是否得罪亲王了。
小沙弥话说不利索,“我,我,我只是偶尔见戒德师兄一下,我平时在药房帮忙,今天刚好轮到我去浇菜,我……”
“你们寺里谁跟他平时接触最多?谁跟他最亲近?”凌双紧接着又问。
小沙弥看向戒现,戒现这时也站了起来,却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差点要软倒,幸好他旁边的法印及时扶住了他。在这一晃间,凌双闻到戒现身上一道香味,她努力回忆在哪里闻过,却被戒现的回答分散了精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