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他受尽唾骂欺辱,每日吃不饱穿不暖。
温星变得沉默寡言,开始痛恨这个不公的世界。
春去秋又来,温星咬牙坚持,始终没有放弃复仇的念头。
终有一日,温星遇见一名女飞贼。女贼母亲患有麻风病,因女皇下旨被驱逐出境,冻死风雪途中。
女贼愤恨不已,誓要割下女皇头颅,血祭挚亲。
宜尔看到这时吓了一跳。毕竟当今也是女皇掌家,而且名字与故事里的女皇只差一个字。《剑行录》这样的内容居然没被查封,
实在神奇。
女贼报仇无路,而温星恰恰就曾捡到一样能帮上她的东西。两人一拍即合。
温星想要一柄宝剑,但宝剑在一位江湖侠客身上。温星让飞贼偷了侠客的通关文牒,将人骗来,偷走宝剑。
温星所在的乞丐群中有一位善良的小姑娘,温星将窃剑罪嫁祸给她。
“‘宝剑乃此女所窃。’温星冷然说到。沉浮江湖数年,这个昔日锄强扶弱的少年侠客已成了个能面不改色嫁祸他人的罪人。”
宜尔念到此时,不禁止住。
奇怪,这个故事……
第24章 换一个故事
“怎么了宜尔?”见她停住,逐璧抬眼看来,“可是有什么问题?”
宜尔摇头,想着只是巧合,继续念。
被栽赃的小姑娘叫宁和。
宁和人善良,从不将人往恶处想。她没看出温星是故意栽赃她,只以为他当真误会了。剑客要抓宁和,宁和用别人送的化石散糊他一眼,侥幸逃脱。
温星此时又装作后悔误解了她,助她逃走,只为让剑客再也怀疑不到自己身上。
宁和痛哭流涕地逃走时,还感激着温星。
“那个流浪的乞儿奔走,消失在小巷尽头,从此流浪在江湖。”
“温星回到房间,将藏起的长剑拿出,满是伤痕的手拔剑出鞘,寒光凛凛,剑身上刻辟土二字……”
鸡皮疙瘩骤起,宜尔呼吸一滞,捏着纸页,仔细地盯着那两个字,生怕看错了。
“宜尔。”
轻柔的呼唤叫宜尔颤了一下,她看向逐璧,落进对方带笑的眼中,“有什么问题吗?”
他第二次问她。
宜尔突然想到一件事:会不会逐璧其实并没有失忆?会不会他持着某种意图,假装失忆回到此地?
纤长的手指伸来,在宜尔惊讶的目光中点在她皱起的眉间,逐璧轻笑,又收回手。
宜尔冷静下来,“公子,此书你是从何得来?”
“嗯……馆主送来许多书供我消遣,里头随便捡的,说是以辟土剑客为原型写的故事。如何?你不喜欢?”
宜尔恍然大悟。看来或许这笔者与逐璧熟悉?那写出这个故事也不奇怪。
“倒不算不喜欢,只是看着难受。江湖太乱了,腥风血雨难以抵挡,故事里那么多人都无善终。”
逐璧凝望着她,“宜尔不觉得江湖也处处是机遇么?今朝在泥潭翻滚,明日或许就在山峰高歌。侠客可以变乞丐,乞丐可以变皇帝……一步登天,转化有时只在瞬间。”
宜尔想了想,笑笑,“或许吧。刀光剑影,确实也挺有意思。”
宜尔很喜欢前面他们闯荡江湖的故事。
宜尔合上书,“该去杏院了,我们走吧公子。”
她起身走到逐璧轮椅后,推他去杏院。王乌也在。
今天是检查上次敷药成效的日子。
韩有杏将绑在逐璧腿上的布和敷料都拆下来,又将逐璧的双脚放进木桶中浸泡许久,擦干了抬出来。
他将宽厚的手掌覆在逐璧腿上,左捏捏,右揉揉,有时还用他的小木槌敲两下。
一番折腾后,韩有杏看着逐璧的腿摇了摇头,“这腿怕是好不了了。”
逐璧眼神微动。
王乌心口一跳,“欸韩大夫!别说这么可怖的事!再小的生机也不要略过不说啊!”
韩有杏用小木槌敲了敲逐璧膝盖下方的位置,腿纹丝不动,“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功,找不出毛病,但腿已然完全不动了。”
霜雪覆盖逐璧面容,寒气逼人,这是宜尔头一次见他如此。
宜尔为自己先前无端的猜测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