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张琬目光看着场上人群中的授课巫史,心里打算等点完名,自己就摘些花枝偷偷开溜!
或许,还能早些回屋院陪坏女人用膳呢!
这处宽广场地共有四处蹴鞠场,因而还有许多其它岁数的皇女王女亦在修习课目。
三两细碎言语传入耳间时,张琬原本游离的心绪渐渐汇集,不自觉的歪着脑袋,细听动静。
前些日太阴圣女施展诛杀河神仪式,接着大病一场,如今连寻常祭祀仪式竟都推迟作罢,大抵要不行了。
可太阴圣女那日从祭船下来时,并没有任何不适,怎么突然病成这般严重?
许是河神的威力太大,所以太阴圣女哪怕撑过一时,亦消耗折损大半阳寿,就怕是要香消玉殒啊。
话语声说的细微隐秘,没想忽地有一稚亮声,突兀响起:你们不要胡说诅咒人。
几人偏身寻声张望,只见一位面色泛着病态白皙的少女,她的身影很是单薄,一双水灵杏眼眉目里出乎意料的坚定。
我们说的不过是实情,太阴圣女确实已有数日未曾露面。
再来太阴祭司以身体为由取消太阴圣女负责的诸多祭祀,这可是如今国都王公贵族都知晓的事。
几人附和不服,张琬一时气的无言,暗想她们怎么能信太阴祭司的一面之词呢!
那几人见张琬没了声,面上更是轻慢姿态,其中一人瞥见张琬身侧的圣女玉令,阴阳怪气道:我当你是谁呢,原来就是那位棺材里的出生的尸胎啊。
其余人一听,自然知晓这个名声,纷纷显露鄙夷不屑,一王女很是忌讳道:竟然是她,兴许太阴圣女就因跟她订下婚姻,如今才遭了牵扯,真晦气!
张琬闻声,面上顿时煞白的失了血色,眼眸亦黯淡无光,竟真有些迟疑,不知如何应话。
前世从来没有听闻坏女人有过身体不适的传闻。
难道自己真的牵连到坏女人么?
正当气氛陷入冷寂,忽地一声张扬不羁的声音响起,你们几个手下败将,现在仗着年岁欺负人,岂不可笑?
话语间,一鞠球悬空飞来,力道不轻,几人连忙狼狈退散躲避攻击。
鞠球却还是撞到一人后背,那人疼得呲牙咧嘴,险些摔倒。
而鞠球却已回转方向,越炘抬腿将其踩在脚下,面上玩世不恭的姿态。
几人见是混世魔王越炘,心知对方不好惹,顿时没了声,纷纷悻悻的退离。
一时周遭落得安静,越炘足尖运起鞠球悬空,抬手抱住,迈步轻快走近书呆子,面上不复先前骄横,嬉笑道:你这回又欠我一个人情。
张琬收敛思绪,抬眸看向越炘,她的面上淤青伤痕大多消散,只余额前些许细小伤疤更衬的纨绔,颔首道:多谢。
话语应的太客套生硬,越炘笑意都险些绷不住,好奇问:哎,你这性子刚才怎么会跟她们几个吵起来?
越炘虽是认识书呆子不久,但是从接触来看,这人的言谈举止看不出半点王公贵族的骄慢习性。
那夜匪徒寒刀相逼生死关头,越炘都没见她破口大骂,可见性子真是好的没话说。
没有吵架,我只是想跟她们讲理。张琬摇头一本正经的应声。
没想对方却噗呲捧腹笑出声,连嗓音都带着笑意,止不住颤的出声:她们可不是讲理的人,你这岂不是在对牛弹琴嘛?
张琬见她这般搞笑模样,心情稍微缓和些许,弯眉应:说的也是,她们一点道理都不讲,不过刚才她们好像很怕你。
越炘一听,得意抱臂,狡黠道:那当然,蹴鞠场上她们都是手下败将,真要得罪我,她们有的苦头吃。
祭庙内虽是严禁贵族之间打斗争执,但是竞技类的课目,若发生冲突损伤,则是完全不会追究。
弱肉强食,输者自认倒霉。
那你可真厉害啊。张琬没有多想的赞叹。
实不相瞒,我来祭庙就是想凑更多人玩蹴鞠,所以每日都待在蹴鞠场,祭庙内没有人比我更会玩蹴鞠。越炘被她这么一夸,心间膨胀的很。
张琬见越炘很是善谈,又想起上回遭遇凶险,便出声:说起来,我还没向你正式道歉,上回害的你受伤又被抓住出逃,肯定罚的不轻吧?
越炘不以为然道:没事,我还得感谢你,太阴圣女不仅没有罚我出逃祭庙,还派人送了许多奖赏。
最重要的是越炘借着书呆子搭上太阴圣女,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