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见对方几乎漠视自己的询问,心间气恼,偏头避开她的手,出声: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我讨厌你!
语出,周遭一切陷入寂静,秦婵眉目低垂恍若置若罔闻,视线落在少女白净粉嫩赤足狰狞伤处,微蹙眉,叹道:小王女,还能走回去吗?
我不跟你回去,现在我要回亲王府!
所有进入祭庙之内的人,如同进入待宰牢笼的兔子,小王女怎么总是如此迟钝无知呢?
一时无声,张琬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坏女人,只得偏头,不为所动。
坏女人仍旧半守在身侧,好似蛰伏的鬼魅,让人难以忽视存在。
张琬闭着眼颤抖的等待自己被坏女人弄死,那样或许是一了百了。
无声处,忽地响起类似吐露蛇吐息的丝丝声响,其中夹杂短促咒词,让一切陷入寂静。
秦婵抿唇停声时,抬手伸向蜷缩身段的少女,轻捏住下颌,同那涣散眼眸对视,嗓音轻柔道:过来。
说罢,秦婵伸展双臂姿态,眼见少女乖顺的依偎入怀,脸侧贴着她微凉的额前肌肤,随即掌心拢住她披着的外衣,将其一并轻盈抱起,附耳低声道:再有下回,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小王女了。
黑暗深处的庭院之内,巫史祭徒等人等候在廊道,太阴圣女抱着被外衣遮掩看不清神色的小王女,神情温柔的说了令人颤栗的话语,今夜之事透露半句者,杀。
遵令!巫史祭徒纷纷叩拜在地应声。
一夜无梦,璀璨光亮自云层撒落之际,水榭内草木茂盛,绿荫枝叶招展,蜻蜓点水,晕染层层涟漪。
水榭垂落的青铜檐铃摇晃发出几声清灵,矮榻之上熟睡的少女微蹙眉,赤足裹着纱布,蜷缩姿态似雏鸟般窝在另一清丽女子怀中,分外亲昵。
不多时,张琬茫然的睁开眼,有些不大适应明媚光亮,眼眸微眯着看向枕旁,满面惊讶神色,连忙退开怀里,明眸宛若林间麋鹿般澄澈无辜,惊讶道:啊,你、你怎么还在?
坏女人半躺在榻旁翻看竹简,神态自若的迎上目光出声:我的手受伤,自然要告假请休。
张琬一听,合情合理,下意识抬腿时,却感觉到脚有些刺痛,月牙弯眉微蹙,探目张望,惊讶道:啊,我的脚怎么这样?
闻声,坏女人仍旧姿势不变,神色如常的应:昨夜小王女梦游了。
梦游,怎么可能?!张琬睁大眼眸,满是不可置信的否认。
如果不是梦游,那小王女记得发生什么?坏女人淡淡的反问,美目深处藏着试探之意。
张琬目光看了看坏女人,而后又看了看自己可怜的双足,摇头,如实道:我好像没有半点印象。
梦游,常听人说当事人不曾知晓事情经过。
可是以前在亲王府,从来没有听过自己梦游的事啊?
张琬狐疑的看向坏女人,正欲再出声,忽地发现自己衣物亦不是昨夜那身,禁不住吓得尖叫道:啊,我的衣物怎么变了!
这回坏女人终于有所反应的探手合上竹简,神情认真道:小王女梦游走了许久,因而出了一身汗,所以我只得劳累自己替小王女更换擦拭更衣。
说者平平无奇,听者面红耳赤,张琬脸红脖子粗的迎上坏女人一本正经目光,整个人趴在软枕心如死灰,弱弱道:这件事替我保密,好嘛?
当然,不过小王女要如何报答呢?
我、我身上没有钱财,要不写信让母亲着人送些?
语落,坏女人忽地弯眉轻笑,摇头道:小王女觉得我像是缺钱的人么?
张琬如鲠在喉般的摇头,而后似是想到什么,连忙探手捂住身前,恐慌道:我、我可不接受以身相许!
只是一回梦游而已,这代价太大了,不划算!
秦婵看着少女娇羞卖俏姿态,美目笑意更甚,玉白面颊亦比平日看起来柔和许多,薄唇上扬道:小王女往后本就是我的联姻之妻,所以还不至于急色到如此地步。
闻声,张琬不知该是如释重负,还是该拿起软枕狠狠砸向可恶的坏女人!
张琬猜不透坏女人的心思,满是真诚的问:那你要我帮忙做什么?
上药。语毕,坏女人缓缓伸出裹着纱布的玉手,其间蝴蝶结早就散落,狰狞血迹斑斑,让人看着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