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伤者本人却和风细雨般温润如玉姿态,光风霁月,神态自若,完全不受半点影响。
哎呀,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都不早点换药!张琬月牙眉头紧蹙念叨,颇有几分说教意味的看着毫不在乎的坏女人。
小王女睡的太熟,我自是不忍心打搅唤醒。坏女人应答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可张琬细听,又觉坏女人话里虚伪的很,满目狐疑的看着她,质问:不对啊,难道你就非要等着我不可吗?
按理,坏女人完全可以让别人包扎啊!
好险,刚才差点又被坏女人花言巧语给骗了!
坏女人美目深邃中透着异常的坚定,甚至有些固执,面上却流露少见的温柔笑容,仿佛看透心思般的应:对啊,别人都不行,我就要等小王女包扎不可。
张琬一愣,心间莫名觉得坏女人这目光,自己昨夜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呢?
奇怪,昨晚沐浴更衣之后,自己不就早早睡下了嘛?!
第46章
早间,夏日朝阳不遗余力的撒落蓬勃光辉,热浪阵阵袭来时,水榭内里满室通明。
张琬低头替坏女人涂抹掌心上药,视线落在略微凝结的血肉表面,仍旧有些不忍直视。
伤处,本来就没有那么快形成血痂,因而只是形成薄薄血色,似皮非皮,似肉非肉,光是看着都会觉疼得很。
偏生,坏女人昨夜不知怎么弄的,掌心竟出现数道狰狞裂纹,分外明显!
见此,张琬禁不住埋怨念叨:你难道昨夜梦里是在跟人打架不成?
没想,坏女人目光沉沉看了过来,若有所思的应:大抵是吧。
这话应的张琬都不知怎么回话,坏女人,她不会以为这样很幽默吧?!
裂痕太深,你真不疼啊?
这点疼痛自是不算什么,小王女若能吹吹的话,大抵就会消散干净。
闻声,张琬陷入无语,暗想坏女人真不愧是狠人!
虽然心间如此腹诽,张琬却还是垂眸轻吹坏女人掌心伤痕,视线细细观察,有些困惑形状,抬眸好奇的出声:你这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烫伤,怎么感觉形状规整又分裂呢?
坏女人伤处边缘规整,却不似常见之物形态,中央则分布些许交错纹路,犹如枝叶脉络,真是奇怪。
秦婵无声迎上少女澄澈明眸,宛若熠熠生辉的珠石,圆润饱满,浑然天成,不由得心神微晃,没有隐瞒道:龟甲。
语出,张琬一愣,心思险些没反应过来,垂眸凝望坏女人掌心伤处,出声:原来是祭祀卜卦的龟甲啊,难怪会有这么奇怪的伤处。
虽然张琬参加的卜卦次数屈指可数,但是也知晓灼烧龟甲是做祈求神灵下达旨意之用。
不过对于龟甲之上的兆纹,却并不怎么明白其中深意。
哪怕是祭庙的授课巫史们,她们亦不会对外多加讲解,可见是十分隐秘之事。
张琬连想起昨日那一出人心惶惶的祭祀献祭,掌心拉扯纱布包扎的动作,稍稍停顿,犹豫问:昨日祭庙被择中的十一位皇室宗族之人将替陛下献祭治蛊毒,你知道这事吗?
原本神情平静坐在榻旁的秦婵,眉目深沉注视少女,其间显露几分凝重抵触,薄唇轻启出声:祭祀之事,自有祭司主持,那十一位献祭之人足够陛下治疗一月有余,小王女不必急于担心张亲王。
闻声,张琬一愣,暗想坏女人她怎么知道自己心里要问什么?!
眼见坏女人先行截住话语,面色也不太好的样子,张琬一时更不便多提。
毕竟坏女人都说祭司负责主掌大权,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或许自己可以等等情况。
思量至此,张琬舒缓些心思,抬手替坏女人系上纱巾,打结时,忽地顿住,转而想换个结。
昨夜坏女人竟然说自己的蝴蝶结丑的独树一帜,张琬才不想又被她无情取笑!
可是张琬还没开始缠绕结扣,没想坏女人忽地出声:小王女,系错了吧。
张琬不明所以的抬眸看着面色从容的坏女人,她身着云纹月白内裳,墨发如瀑倾落,更显容貌清丽绝尘,分外赏心悦目,心神迟缓道:我哪里系错了?